易安。女子开口了。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不是妈妈、不是妈咪,那是
诺拉。
对了,诺拉,她们还在海里,她们遭遇了海水爆炸,她护紧了她
易安猛地睁开了双眼。
意识还是昏昏沉沉,眼中的世界模模糊糊,但很显然,她们已经不在那片海水中,周围的环境十分宁静,身下也是结实的地面。
豹耳微动,身旁似乎传来轻微的抽泣声,易安轻轻侧过头,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诺拉的身影。
她张了张嘴,但喉咙却干哑地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但就这一点点动静,诺拉也没有错过。
她泪眼婆娑地凑到易安的脑袋边上,抓着她的爪子,轻轻呜咽着:易安,易安,你终于醒了。
易安动动嘴唇,她很想问自己为什么不在海里,这里是哪里,但一吸气,浑身尤其是后背,痛到失去力气。
易安,我们现在在科尔森。诺拉将脸贴近易安的爪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轻声道,我们被科尔森附近一个渔民救了,巫医给你清创了六个小时,但你的伤太重了,剩下的她们也没办法。
易安,你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救你?说着说着,诺拉的眼泪又开始滑落。
易安趴在地上,她很想要回应诺拉,让她不要哭,她也不知道怎么救自己,但她没办法开口,胸腔像台老风箱一样断断续续地嗡鸣,疼痛让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睛逐渐失去了焦点,身体也渐渐发冷。
这是死亡的滋味吗?她还来不及思考,脑袋一歪又失去了意识。
豹爪从诺拉的手中轻轻的滑落。
诺拉愣愣地呆了半晌,试探着叫道:易安?你睡着了吗?
得到的却是连呼吸似乎都停止的寂静。
诺拉的嘴唇微微颤抖,大脑嗡的一声,怔怔地看着从未如此虚弱的金钱豹,指尖颤抖地探向易安的鼻端,鼻尖十分干燥,怎么也感觉不到温热的呼吸。
一瞬间恐惧如附骨之疽侵入心头,整个胸腔都被扯空,理智在瞬间崩塌。
易安!易安!!
诺拉突然惊叫,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抱住她的脑袋,冰凉的鼻尖贴上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易安,睁眼看看我求你。
眼泪在她的脸上滑落,浸湿了易安的皮毛,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诺拉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她抱着易安的身体,掌心传来的温度越来越低,明明是晴天,为什么她的身体却这样冷?!
是因为太冷了吗?诺拉眼神涣散地望着易安,贴着她的绒毛,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起身,手忙脚乱地将浑身的衣服脱了个干净,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将自己塞进易安的怀里,与她紧紧相贴。
我知道,你是因为太冷了才不做声
她蹭了蹭易安的脑袋,嘶哑着嗓子喃喃地哄道:我给你暖一暖,你一定要好起来。
双臂环住易安,身体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湿冷,还是因为绝望。
诺拉埋首在金钱豹的颈侧,泪水一滴滴砸落,打湿了易安的脸蛋,但她却毫无反应。
她终于抑制不住,痛苦地低声呜咽:求你了你醒来,告诉我怎么救你
但易安始终没有回应,无尽的沉寂与冰冷环绕着她。
时间在此刻失去了长度,诺拉依偎在易安的怀里,一动不动。
圣兽也有离开的那天吗?
她不知道。
就这样,诺拉不知道自己抱着易安待了多久,她的泪水已经流干,疲惫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靠在易安的身上,渐渐失去了力气,最后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