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蹲下身,伸出手揉了揉小豹崽湿漉漉的小脑袋,嗔怪道: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候易安扭扭捏捏,不小心再伤上加伤。
这般想着,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条干净的毛巾,又从背包里取出索菲亚特制的药膏,然后走进浴室,调好水温后,这才将小湿豹抱了进来。
易安缩成一团,整个豹乖得不得了,眼睛时不时偷偷瞄着诺拉,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两只耳朵也重新竖了起来。
以防易安身上还有开放的伤口,诺拉没有直接将她抱进浴缸,而是把她放在洗脸池里,用打湿的毛巾一点点擦拭着她的皮毛。她的动作轻柔细致,生怕弄疼了易安。
擦拭一轮后,虽然小豹身上没有大伤口,但到处都是挫伤,尾巴周围整个屁股更是布满淤青。
诺拉用干毛巾轻柔地擦干小豹毛,然后用药膏一点点涂抹受伤的地方,她的手指轻抚每一处伤口,心疼地叮嘱道:以后别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你在水里迟迟没上来的时候,你知道我诺拉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她顿了顿,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易安抬起头,看着诺拉通红的双眼,心里一紧,赶忙伸出一只肉爪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可是,当我看到你掉下船的时候,脑子就已经一片空白了,没有办法思考什么是最优的方案。
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就是我不能失去你。
诺拉涂药的手微微一顿,不由地抬起眼看向小豹崽那双纯净的眼眸。她没想到易安竟然会对她如此在乎,心里顿时软成一片,却也有些无奈,易安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直白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分明什么都不懂。她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和这只小傻豹计较些什么呢。
她继续为易安涂抹着药膏,轻轻启唇道:小傻子,你觉得我能失去你吗?就当是为了我,你得学着先保护自己。
易安没有接话,她将脑袋轻轻靠在诺拉的手心蹭了蹭,无声的依赖和眷恋通过手心传到诺拉的心里。
诺拉看着她这副撒娇的模样,内心既酸涩又柔软,她顺手揉了揉小豹脑,叹道:真拿你没办法。
涂好药后,诺拉拿出一条干爽的小毛毯,将小豹崽轻轻裹住抱到床上,她轻声说道: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去清洗一下,待会过来陪你。
易安点了点头,洗好澡后疲惫逐渐上涌,她还没想着要不要变回人形,眼睛就已经渐渐闭上,不一会呼吸就变得深长起来。
安顿好易安,诺拉又回到浴室,草草地洗漱完便擦干身体回到卧室。
她裹着浴巾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易安毛绒绒的睡脸,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小嘴巴砸吧砸吧,连带着胡子也一动一动的。
无论是人形还是豹形,都是这样可爱,诺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胸口,心里不由地五味杂陈。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轻轻点了点易安的小鼻子,低声呢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呀
两日后。
清晨朝阳升起,河面一派平静,阳光温柔地铺洒在甲板上,水面也跟着映出波光粼粼的光辉。
然而,站在船头的诺拉却始终不放松警惕,指尖在黑刃长柄刀的刀把上来回摩挲,腰间的匕首随着风微微晃动。这两天来,虽然风平浪静,但她心底的不安却始终没有消散。
易安依旧保持着小豹的形态,趴在甲板高处向远方眺望。自从变回小豹,她不由地开始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甚至有些乐不思蜀,以至于到今天还以小豹的模样示人。
船长跑船多年,奇怪的事情见得多了,何况她们是蓟奇带来的人,她更不会产生无谓的好奇。
再走半天,我们就能抵达科尔森港口了。船长没有多问突然冒出的小豹,径直走到诺拉身边,语气带着一丝轻松,云层平稳,风向也不错,看样子这一路不会有什么意外。
诺拉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紧蹙: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闻言船长拍了拍船舷,笑道:放心吧女士,我的船自从出海开始,从来没出过问题,就这半天,平安将你们送到没有问题。
诺拉依旧紧握刀把,随意地笑了笑:但愿如此吧。
船长还欲说些什么,小豹的惊呼声顿时打破了船上的安宁:诺拉,你快看,那是什么?!
诺拉心头一紧,迅速抽出船长的望远镜,赶忙跑到甲板前段,顺着小豹手指的方向望去。
方才还澄澈的天际线此刻翻涌着沥青般的黑雾,海平线挤压出扭曲的弧度,吞噬了原本明亮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