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掏出一把刀,疯了似的朝阮舒扑去。
鹿衿眼疾手快,一个侧身挡在阮舒身前,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哐当”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蠢东西,你以为你妈只是因为车祸死的吗?”阮亭声被制服在地,忽然开始疯狂地大笑,声音嘶哑而扭曲。
“王丽给你妈下药,也是我安排的啊!哈哈哈哈……谁叫那个贱女人处处防着我,她的钱都给你,她根本不把我当她的alpha!我难道是她的工具人吗?!”
“你说什么?”阮舒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怔怔地看着阮亭声,眼里的震惊像要炸开,情绪在瞬间失控,“是你……都是你……”
原来母亲的死,从来都不是意外。
这个男人,是潜伏在她生命里二十多年的毒瘤,是恶鬼!
她猛地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刀,眼神里燃着难以熄灭的怒火。
一步步走向阮亭声,刀尖直指他的心脏。
“软软,别!”鹿衿立刻松开阮亭声,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不能让阮舒亲手染上这个人的血,不能让她为了这种人渣背上罪名,不值得。
阮舒挣扎着,眼泪混合着恨意滚落:“放开我!鹿衿,让我杀了他!”
就在两人拉扯的瞬间,阮亭声眼中闪过一丝阴恻恻的笑。
他趁鹿衿分神的功夫,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小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鹿衿的左胸。
“砰——”
枪声在寂静的山林里炸开,惊起一片飞鸟。
鹿衿低头看着胸口渗出的鲜血,温热而粘稠,迅速染红了衣襟。
剧痛像潮水般涌来,意识开始模糊。她看着阮舒惊恐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鹿衿倒了下去,被阮舒接住。
阮舒的身体滚烫,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可鹿衿却觉得自己正在迅速变冷,从左胸蔓延开的冰冷。
带着血液流失的黏腻,一点点吞掉四肢百骸的温度。
“剧情……怎么会这样……”她迷迷糊糊地想,视线开始发花。
系统明明说过是车祸剧情,怎么会变成枪杀?
这该死的剧情又崩了,崩得如此彻底,如此猝不及防。
“废物系统……”她在心里无声地骂着,唇角却牵不起半点力气。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山林的寂静。
穿着制服的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阮亭声被死死按在地上,还在疯疯癫癫地笑,那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刺耳又恶心。
“哈哈哈,你知道吗?我本来就是想杀她啊,比起杀你,让你生不如死才能让我心里这口气顺了!”
他边笑边咳,带着病态的满足感。
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鹿衿,他要让阮舒亲眼见到爱人的死亡。
可鹿衿已经顾不上他了。
她靠在阮舒怀里,头枕着对方的肩窝,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白桃香。
混合着此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诡异地缠绕在一起。
“鹿衿......鹿衿!”阮舒的声音在发抖,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被碾碎了再从喉咙里挤出来,“不要死!不许死!”
鹿衿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怀抱着自己的人。
阮舒的脸惨白如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她的脸上、颈间,滚烫得像火。
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和锐利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恐和绝望,红得像要滴血。
她忽然想起飞机上的那个梦,原来还有这样神奇的预知梦吗?
心口的疼忽然盖过了胸上的伤。
她想抬手,想擦掉那些滚烫的眼泪,指尖却重得像灌了铅,刚抬起半寸就重重垂下。
砸在阮舒的手背上。
阮舒颤抖着抚上她的脸,近乎祈求:“你不要死好吗......我只有你了……求你……不要离开我......”
白色衬衫被血液浸透,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罂粟,妖冶又绝望。
鹿衿看着那抹红,忽然觉得好笑。
原以为抓住了那“无限接近于0”的可能,原以为只要撑过剧情就能有转机,原来全是假的。
她终究还是不能和软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