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睁大了双眼,看见门口出现了四个人,她都见过,是她第一次穿越归来时在走廊上见到的,江念真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
打头的女士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奢牌套装,眉宇之间带着有钱人的倨傲,是江念真的养母。
江念真的养父在养母身后,落半个身位,看似这个家是以女主人为主,实则却隐身在这个女主人身后,眼底闪烁的精光彰显着他的野心。
另一对夫妻则是江念真的生母生父。
他们同样穿着同上次一样破旧且破烂的衣衫,加深了人们对小城市农村人的刻板印象。
余蓓不太理解,按理说他们的亲生女儿创业收获颇多,应该不会亏待他们,为何两人还穿成这样,就好像江念真一直在苛待他们。
余蓓不相信江念真是这样无情的人,姐姐只是外表看着冷漠,内心实则柔软极了。
余蓓的家人虽然将她保护得很好,却也不是让她全然脱离社会的尔虞我诈,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瞒着她。
她瞬间便想明白,这对夫妻或许就是要用这样的装扮让别人误会江念真对他们不好,因此才能够从江念真这里获得更多。
养母的视线落在江念真身上时,带着居高临下的疏离和理所当然的傲气。
在她看来,她养了江念真十几年,江念真报答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刚要开口,视线落到余蓓身上,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两分,笑对余蓓说:“余小姐怎么在这里?你和我们家真真是朋友吗?以后有机会让真真邀请你到家里来做客呀。”
她对余蓓这么客气,无非是知道余蓓被余家捧在手心,而余家的地位不容小觑。
生母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心思也不在意那些旁人是怎么看她的。
她知道自己这几年因为两个女儿的事情已经丢尽了脸,这些有钱人看不上她,她当然也就不在意,在这些有钱人面前她是否还有所谓的形象可言。
她只要能够亲生女儿这里拿到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钱和资源,让女儿将公司给儿子,保证儿子一辈子荣华富贵、跨越阶级,到如今女儿的地位就已经足够。
至于外人如何看待他们老两口的,那根本就不重要。
她毫无顾忌地跳出来,挥手推开了江念真的养母,不顾及养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叉着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对江念真说:“先前跟你说的事情你办好了吗?你什么时候把公司转到你弟弟名下?什么时候让他进公司当老板?”
“你这条命,是我跟你爸给的,我们也不求其他,你只要把公司给你弟弟,你和我们之间的恩情就一笔勾销,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江念真还未开口,她的养母却忍不了了,冷声讽刺道:“我早就已经说过,你不要把你们乡下的那些糟粕思想带到城里来,她根本就不欠你们,你们是怎么有脸让她把公司全给你们的?
“就你们那个儿子,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那个五线小城下属的县城,你们怎么有自信让他来管理真真的公司?不出一个月,这公司恐怕就得倒闭了。”
生母回头刺道:“我跟我女儿说话,有你什么事?”
养母脸色一黑:“你女儿如今创造的这个公司,是基于我们家对她*的培养,她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们有什么资格摘取胜利的果实?而且真真现在还姓江呢。”
余蓓看了一会年度大戏,实在是忍不住吐槽。
她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的不合时宜,但她真的忍不住。
她凑近江念真,看似压低了声音,却用房间里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要不你入赘我们家,跟我姓余算了,我觉得你那两个爸爸的姓都有点晦气。”
话音落下,满脸沧桑的农村中年男子脸色一变。
穿着得体的养父也有些躲不住了,上前半步皱眉,看着余蓓:“余小姐,这是我们两家的家务事,你还是好好读书最重要,这些事情就不要掺和了。”
余蓓抬手挽着江念真的手腕,眨了眨眼睛,微微扬起下巴,用清脆的声音宣誓自己的主权:“可是姐姐刚刚才答应了要跟我谈恋爱,现在她已经是我老婆了。
“我是她亲口承认的名正言顺的家属,姐姐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家务事。”
“而且我们家的实力,这两位叔叔阿姨不知道,江叔叔你们应该是知道的。以我们家的实力,让姐姐入赘不算是委屈了姐姐呀。
“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把彩礼给得足足的,不过公司你们就不要惦记了,那是姐姐的嫁妆,既然带到了我们余家,这嫁妆要怎么处理,姐姐得跟我商量呢。”
江念真看见自己的养父母和亲生父母前来,和余蓓滋生出来的那一点幸福,瞬间便烟消云散。
她甚至有种置身冰窟的错觉,浑身冰冷的骨头也开始僵硬。
她听着养母和亲生母亲说的那些话,感受着他们句句不离的算计,只觉得人生苍凉无比。
她以为自己又将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那般,陷入绝望且悲凉的境地时,身边的人忽然挽住她的手,说出的那一番震撼她三观的话。
余蓓的话封建到令人瞠目结舌,甚至充满了爹味。
但就是这样让人心生厌恶的话,却一瞬间打通了江念真的任督二脉,让她心中的怨气骤然消散,留下了一阵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