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滑落到下巴的那滴泪,浇灭了裴向晚所有的怒火,愤怒转变成了自责。
小狐狸本来就很天真烂漫,她不该这样跟小狐狸说话的,而且她力气有些大,还捏的那么用力。
裴向晚渐渐减轻力度,连声音也很温柔我知道了,回去吧。
姜时愿发红的鼻尖,就好像一朵十分红艳的卡地亚玫瑰,而它那尖尖角的花瓣上,残留的露珠却迟迟不肯离开。
看得裴向晚心生怜惜,用弯曲的手指轻轻为姜时愿勾去那一滴泪。
走啦,姜姜。
姜时愿抓住裴向晚的手,说话带着哭腔你还没有回答我。
糖果现在极其苦涩,苦得裴向晚张不开嘴。
承诺一旦答应下来,是必须要做到的,她不是姜时愿的命定之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能在这待多久。
可一想到姜时愿会和别人在一起,做许多事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太奇怪了这个感觉,或说她从一开始来到这,就是怪的,见到姜时愿的那刻起,心也是怪的,它会莫名地为她而跳动,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纸片人。
姜时愿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琥珀被红丝团团包围,疯狂在一点一点的吞啮她的理智,手如脱离般没法再使劲,慢慢慢慢的。
这并不难回答,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她叹出一口冷气。
算了。
姜时愿感到寒冷,冷得仿佛身处在冰雪世界里,连带着她的心,也被冰冻住了。
秋天正悄悄的打包行囊,把这片土地上的黄色带走,而寒冬则在赶来的路上。
她讨厌冬天,因为它太冷了,更怕冬天来临,热炉却要离开她。
裴向晚愣在原地,姜时愿的背影像只负伤的小白狐,孤立无援地行走着。
踏碎的枯叶发出咔喳咔喳声响,碎成了渣遗留在地上,仿佛冰天雪地里小白狐踩出了小爪印。
裴向晚追寻着小白狐的爪印,越走越快,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姜时愿。
我没有别的意思。怀里的人在颤抖,伴随着很小的抽鼻声,裴向晚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姜时愿的脸颊。
她的脸颊被水浸湿了,坚硬的心墙遭到腐蚀,这使裴向晚不再坚定,她心软了。
我会陪你的,不会再把你抛开了,姜姜。
过了会,姜时愿才扒开裴向晚放在她腰间的手,她转身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庞,手不受使唤地抚摸起裴向晚的脸。
以后不许逃避了好不好,我会多想的,而且问你,你也不告诉我原因,很难受,真的。
她是不是太过脆弱了,只要面对的是裴向晚,脆弱的那一面就会出现。
姜时愿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秘密,我能理解你,但你能不能别什么都不说,晚晚,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是不是秘密捏出来的人,浑身上下都是秘密。
裴向晚眼里含笑,为这只很好哄的小白狐,擦掉脸上的泪痕,现在的小白狐不光鼻尖红,就连眼睛也是,脸也是红扑扑的,跟打了腮红似的。
好,我都答应你。
姜时愿朝裴向晚伸出小拇指,圆圆的梨涡像两个小小漩涡,无间断的吸引着裴向晚。
拉钩吧。
好。
裴向晚很宠溺地笑着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姜时愿却摇摇头说道不,晚晚弯腰。她抬起手掌疯狂扇动,示意裴向晚快点。
裴向晚虽无奈,但还是照做了,她平视着姜时愿亮晶晶的双眼询问道可以了吗这样。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姜时愿顿了一下,前脚明明还很高兴,后脚又不高兴了,她很喜欢很喜欢,裴向晚的眼睛,因为它很像自己最喜欢的那颗黑宝石。
它们同样都是黑亮亮的,闪烁耀眼光芒的,但这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太滥情了,它不能像黑宝石那样,只属于她一人,只认她一个主人。
哎?姜姜发什么呆呢,我坚持不住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有点累。
姜时愿从思绪中抽离,她圈住裴向晚的脖子,这令裴向晚困惑不已,可依旧任由着对方。
颈部传来的痒意,使裴向晚很不舒服。
但她是不可能把这只乱蹭她脖子的小白狐推开的,要是推开了,它指不定要哭唧唧,她以为只要仰起脖子就能避开一点点。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让小白狐蹭得更欢了,忽然间痒意掺杂着冰凉袭来。
姜姜!你原来是在往我身上蹭眼泪啊!这狐狸忒坏,这回裴向晚把狐狸推开了。
姜时愿不开心的撅起小嘴,还想往裴向晚身上扑,被裴向晚制止了。
不可以!现在回家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