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琳已经把工作给辞掉了,现在不再是季可一的上司了,爷爷留给她的遗产和她这些年努力工作的工资,已经够她和季可一衣食无忧了。
现在每天晚上陪着季可一出去上班,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她也劝过季可一要不就别工作了吧,她想和季可一四处游玩一下,可是季可一说不想吃软饭,有工作有收入才能有底气,不然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范若琳只好依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范若琳没开灯,走到厨房时脚底不小心踩到一颗豆子,估计是昨天阿泽煲汤时不小心掉落的,疼得她连忙紧闭着嘴唇,大气都不敢出。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身子打开橱柜拿出一串钥匙,去打开杂物间的房门,在里面反锁,撬开一块木地板,下楼梯后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打开灯,拿了三炷香点燃插进香炉里。
她看着季可一的遗照,心疼到落泪,默默地站了好久,直到脚底发麻,脸颊两旁的泪水也干了,她才关了灯,原路返回。
范若琳去洗把脸才回房间,刚躺下季可一就醒了。
季可一把脸凑近了一些,闻了闻,这是什么味道,这几天半梦半醒中总是会闻到一股香火的味道,起初她还以为是嗅觉出现问题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起夜时发现范若琳没在房间,现在又闻到那人身上有这股味道。
范若琳忽然握着季可一的手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季可一点点头,范若琳吓得睡意全无,拿起手机就想给高心怡打电话,如果是以前生病了还可以去医院找医生,现在她除了找高心怡外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季可一把她的手机放在一边,拉着范若琳的手,放在她心脏的位置,缓缓说道:“我这里不舒服,因为刚才没看到你在房间,我想你了,你去哪里了?还有啊,你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刚才我起夜,看到你鞋子也没穿,背着我养别人了?”
这几天范若琳都是凌晨四五点钟,趁着季可一下班回来熟睡后才偷偷到地窖去上香的,她在里面待的时间比较长,衣服上染上了香火味却忘了遮盖一下。
范若琳回过神来发现季可一的心脏没有丝毫跳动的迹象,这么说会不会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活人了。
范若琳笑了笑,说:“我们天天都在一起,我能养谁啊?困了没?睡觉吧?”
季可一忽然坐起来,一副很伤心想哭的样子,但是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范若琳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季可一要做什么,下一秒却听到她不太想那么快去面对的问题。
季可一吸了吸鼻翼:“你最近好奇怪啊,总是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还把工作辞了,天天陪着我,我前几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高心怡把我从一个很黑暗的地方带着跑了一路。”
停顿了两三秒后,她又说:“我还梦到奶奶和弟弟死了,她们的声音一直环绕在我耳边,说我是白眼狼,搞得我这几天也睡不好,你刚才摸到了吗?我是不是没有心跳了?”
“我最近去上班,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好奇怪,我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奇怪啊,到底是我奇怪还是这个世界奇怪,我分不清了,布丁也跟我不亲近了,总是躲着我呢!”
季可一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她总觉得每天睡醒总是会忘了一些什么,可是到底忘了什么她又想不起来。
范若琳不想那么快就告诉季可一事情的真相,便只好找了一个借口看能不能敷衍了事:“别想太多好吗?你只是生病了,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季可一又不傻,当然不会相信她的一派胡言,于是便又说起了狠话:“范若琳。”
范若琳听到自己的全名后知道不好了,季可一又想扔掉她了,又打算不要她了。
“你是不是又打算敷衍了事啊,今晚不说清楚,这事没完了啊。”
范若琳确实被她一席话给唬住了,急忙解释道:“我是有点事情瞒着你,但是我若告诉你了,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啊?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范若琳哭了,哭得歇斯底里的那种,高心怡跟她说过,如果季可一知道自己不是活人,等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若是心无挂念了,没有了对人间的念想和执着,便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很害怕,她一点都接受不了,好不容易才和好如初的两个人,突然间就要阴阳两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