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将人往怀里紧拥,好将怦怦的心跳传递,以证明自己言语里的真挚。
周绮亭眸光黯了一分,没等按下心里的疑问,就感觉到灼烫的掌心复又肆意游走,企图让自己将熄的心火复燃。
于是未说出口的话语变成了周悯肩膀上一个深深的齿印。
“嗯……”再用力点……
周悯轻叹出声,手却愈发放肆,想进一步惹恼周绮亭,好让那点痛再深一点,深到融入皮肉,镌刻骨骼。
最好钉在灵魂里,即便是死亡也难抹去。
任性妄为的手实在是让敏感的人没有办法再用力,周绮亭忍不住松开咬着的肩膀那一处,发颤的低吟连同负气的话语一同从喉间逸出。
“那、不久后……再继续……”
点火的指尖逐渐停息。
周悯轻易休止的动作以及她将脸深埋进自己颈窝的行为让周绮亭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周绮亭小口地平复呼吸,搭在周悯脊背上的手抚上她的头,手指微蜷,沿着发丝轻挠。
她顺毛一般安抚着突然泄气的人,浅显地解释道:“你知道我是谁,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不公平。”
可是,其实你知道我是谁。
“不是一无所知。”周悯的脸又埋得深了点,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想知道的都能知道,不是吗?”
从高山俯瞰低谷,实在是太容易看清。
所以,也确实不公平。
周绮亭听出了周悯的言外之意,抚摸的动作却依旧轻柔,温和地说:“我在等你亲口告诉我。”
周悯不想再继续这个不可能有结论的话题,于是抬起头,嘴唇紧抿,就这样眼眶红红地、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周绮亭,无声地索求。
这副不吃到嘴里就不罢休的倔强模样,以及眼角那点逐渐成滴的泪珠,终究是让周绮亭败下阵来。
微微的叹息声在室内回荡,周绮亭放任了她的得寸进尺,仰首用温存的一吻作为许可。
舌尖又尝到的那点诱人的甜让周悯愉悦得指尖都在发颤,无意中忽视了周绮亭这次不同于以往的予取予求。
纵容下的贪念,总是难止难休。
周绮亭不记得过了多久,也不记得有多少次,只记得在自己意识陷入混沌前,那双将她捧上云端的手,在温柔地用热毛巾帮她擦拭靡乱的痕迹。
之前睡梦中感受到的柔软再次覆上她的唇,那点温热又一次撬开齿关,身体和思绪都浸没在疲倦之中,周绮亭只能任由自己的气息被有意节制地汲取。
呼吸乱了,便依依不舍地退开,待平复后,又小心翼翼地贴近。
直到自己蹙眉表达不满,才止息。
又似有羽毛轻盈地拂过全身,困得睁不开眼的周绮亭无法辨别,那是柔和的安抚,抑或是克制的吻。
到最后,她被圈进炽热的怀抱中,怀抱火炉般灼灼地烘暖着她,那双环着她的手臂一点点收紧。
就好像,就好像要把她一并焚烧殆尽。
周绮亭昏昏沉沉地想着,任由火焰将自己吞没。
第37章永夜
暖黄的灯光安静地流泻,床上将醒的人是室内唯一的冷意。
光投射在睫毛上形成的阴影微微颤动,头痛造成的不适让身体先于眼睛苏醒,冰凉的手下意识往身旁探去,寻找那片慰藉般的温暖。
期许落空。
周绮亭缓缓睁开眼,眼底的迷蒙让那双黑眸墨色更浓,是难明的永夜。
随着感官逐渐鲜明,那仿佛要贯穿太阳穴的钝痛让她不住地拧眉,她掀开没什么暖意的薄被,起身坐到床沿。
床头柜上放着那个她亲手摘下的、象征着交易结束的革质项圈。
苍白的指尖在触及项圈前忽而停滞,改为拿起旁边的水杯,周绮亭咽下一口冷水,压下疼痛与失落催生的燥意。
她关掉夜灯,按下床头控制窗帘的按键,看着正盛的阳光随着慢慢扩大的缝隙肆意倾泻,却无法驱散眼底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与冷冽。
拿起设置了静音的手机,里面是来自同一个人的几通未接来电,以及两条信息。
“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电话是一个小时前拨的,信息则来自十几分钟前。
周绮亭无奈叹息,简单洗漱过后,在睡裙外披了件针织开衫,忍着隐隐的头痛,踱步到玄关,亲自给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她的人开门。
郑思颖可看不得这种糜烂的生活作风,一照面就是一通批判:“都几点了,怎么才醒?”
这位不请自来的大忙人从来都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怎么写,周绮亭没有和她寒暄,打开门后就转身往会客厅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是周末,现在也才不到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