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跟别人近距离接触,她只是想抱她喜欢的人,是心理上的想要,跟身体分泌什么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甘浔觉得,这个理论有道理。
正是因为尝到了亲密接触的甜头,她才会如此享受本不合理的互动。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招了,我也挺想你的。
赵持筠最近在研究现代的语法跟用词,她靠在甘浔肩上说:是吗,'挺想你的'听上去颇为吝啬。
好像是客气地回应一句,有所保留,程度也轻。
甘浔只好不吝啬:我非常非常想你,才去给你买水果,想着你吃到会很高兴。
说完,她记仇地补充:没想到你会吃我的还咬我。
赵持筠轻笑一声,两不相欠了,甘浔,你不许再提。
这个拥抱太久了,久到甘浔觉得自己又在流汗了,她担心赵持筠会闻出来。
于是缓缓松开,其实心里很不舍。
看见赵持筠的神情时,甘浔一瞬间出神又怔忪,好像怀里人长着这样惊艳的一张脸在她意料之外。
她终于想起最开始的话题了,端起果盘往外走,语速很快地说:
我没有理许颜颜,我怕被缠上,就迅速走了。她最近好像在求复合,崔璨有给我发过她死缠烂打的截图。
赵持筠跟在后面,既然她想长相厮守,为何与她人私通?
甘浔坐在餐椅上,抽纸擦了脸上的汗,低头时嗅见襟前属于赵持筠的幽淡清香。
她想到庄萍对赵持筠存在的质疑,天马行空地想,也许赵持筠不是个时空穿越者,是草木成了精,在这里玩角色扮演。
在你们镜国,男人也会有三妻四妾吧。现在虽然不被法律支持了,但人性又没有变,还是这个理。人不会知足的,都是既要又要。
赵持筠变得凝肃,望着甘浔的脸。
甘浔在她发问前立刻打断:不要问我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
我是想说,
赵持筠轻声道:你不妨先去沐浴,你已湿了。
甘浔停下了所有动作,僵在原地,连眼神都静止了几秒,然后才非常严谨地询问:你是想说,我汗湿了?
赵持筠有些不解她的重复,以为她听不懂,正是,方才抱你,摸到你衣后湿了一片。你去冲个澡吧,午膳晚些不要紧。
甘浔想友善地提个建议,以后说话不文绉绉,有些话一旦省几个字,听上去十分不雅。
但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万一再被追问,尴尬的又是她。
甘浔没有去洗澡,因为做饭也会流汗,索性留到午睡前洗好了。
她们午饭时看了一部老电影,历史题材,甘浔看过但是没印象了。
赵持筠非常喜欢,能很深地理解剧情跟人物,甚至体悟到表现手法的艺术性,她还给甘浔讲解其中玄妙处。
在她讲解到更深的层面时,甘浔专注地将视线放在她的脸上,而不是电影画面上。
这时候的赵持筠是冷静的,睿智的,发着光的,跟那个一脸骄纵地把荔枝核吐在她手心中的明艳女人,重合又分离。
居然是这个意思,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以前看了个寂寞。
甘浔这样对她说。
赵持筠莞尔,朝堂风云,宫中秘事,你又如何参解。放心,我都会讲与你听,将来说不准你做个小吏能用上。
甘浔告诉她:我愿意听,但我不打算考试了。
为何?
赵持筠暂停了电影,认真看她。
甘浔笑笑:本来就不是我的追求,只是我考虑的其中一条路。今天早上我想明白了,我没兴趣,从来都不诚心,去考没有意义,运气是不会降到我这种人身上的。
赵持筠似懂非懂。
不懂的是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开始。
懂的是及时止损的道理。
她点头:那便去做你想做的事。
甘浔没志向地摆烂说:我想被养在家里,每天躺着吃荔枝。
赵持筠遗憾道:若在镜国,我自会如此待你,将你养在府中。
甘浔好笑地假设:那你嫁人怎么办,一直把我带着吗?
赵持筠默了一瞬,重新点开了电影,安静看了一会,她问甘浔:倘若你嫁人呢,会愿意把我带上吗?
甘浔说:我永远不会嫁人。
赵持筠问为什么,甘浔说嘘,精彩的部分来了。
电影看完,甘浔收拾了碗筷,找了套居家服去洗澡。
赵持筠则回卧室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