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哪一天赵持筠跟人吵得起劲的时候,突然朝着人比枪,也太中二了。
那你为何不笑?
我憋住了。甘浔说。
胡言乱语。
是真的很可爱啊。信我。
晚上她们很早回到房间,赵持筠如愿睡在了贴墙的里面,她喜欢在睡前阅读,现代的灯光给了她莫大的方便。
每当看见不认识的简体字,她就递过去问甘浔。
甘浔高高在上:这你都不认识,演的吧?
赵持筠一脸夏虫不可语冰,懒得跟她争辩,愚蠢的现代人。
甘浔又开始检索相关讯息,关于台风的,关于穿越者的,关于世界各国有没有相关研究的。
她们随口聊着天,又谈到电影里惊悚的地方,赵持筠道:我这才算知道,初次相见为何你这个主人也恐慌。
床上躺着个陌生的活人,谁看见能不怕啊。
甘浔表演心有余悸:我都算胆大的了。
因为她一贫如洗,没什么好让人觊觎的,所以轻而易举地相信赵持筠那套说辞。
但凡换一个人,像崔璨那样有点身家的,都要怀疑她的意图了。
也因为赵持筠的外表。
甘浔看着她,最近眼睛没有再出现过疼痛跟干涩,可见漂亮人看多了能养眼。
与此同时,掌控理智的生理小组在她大脑里说:是因为你最近没工作又没时间一直刷手机啦。
甘浔就是不听。
赵持筠低低地笑,也感慨好玩,当时甘浔的那个反应,回忆起来还颇有滋味。
三天前的事,回忆起来却像三年前。
赵持筠合上书,听见一窗之隔的雨声,语气不变:只盼明早跟今早一样,暂停雨势,否则我们的鞋子又要湿了。
明天有外出活动。
甘浔手里的手机兀然熄灭,她在屏幕里看见自己的表情,好像她才是那个要被赶走的人。
直到躺下,她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赵持筠说关灯会害怕,因为电影,也因为雷雨。
甘浔留下台灯的光,就这样睡吧。
台灯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墙纸上,伴着雨声,像两艘在恶劣天气里即将靠近的船只。
她躺下,侧身。
看见身旁的赵持筠合眼平躺着,表情宁和,双手交叠置于小腹,睡姿极有古韵,跟昨晚抱着她睡过去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乌色长发铺于枕上,发间还有理发店的精油香气,睡裙的领口躺下之前被调整过,很合强迫症的眼。
闪电恨不得劈开不透光的窗帘,连着雷声震天,赵持筠蓦然睁眼。
她倒不至于吓到仓惶失措,但免不得心烦,在她睁眼的瞬间,甘浔把眼睛给闭上了。
赵持筠的声音像羽毛轻轻落下:你睡着了吗?
甘浔睁眼,表现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懒洋洋说:还没有呢。
她打了个哈欠。
我也睡不着。
是不是害怕?我有降噪耳塞,你要不要?
甘浔从抽屉里找到,递给赵持筠尝试,赵持筠塞进耳朵里就拿了出来,说不喜欢异物的感觉。
反正我在这里,我陪着你,不怕。
甘浔以为赵持筠今晚会要求再抱一下,毕竟是最后一晚,但是没有。
赵持筠并不是黏人的女生,昨晚可能是难得脆弱了一下。现在赵持筠只是靠她很近,一直手搭在她的臂弯处,静静睡去了。
隔天,甘浔给赵持筠拿了件薄外套,说冷的时候就套在长袖外,热了记得挽起袖子,不要捂着。
又把新鞋给她,赵持筠说这是你的生辰礼,甘浔面前笑了一下说可以攒钱再买。
拿了一个手提袋,放了一盒水果,几袋零食,两瓶喝的。
拿了一个背包,所有的换洗衣物,洗漱跟护肤用品,还有两本书。
她收拾这些的时候,赵持筠在吃早饭,甘浔没有胃口,也没有表情,停不下来。
天公作美,这天早上的雨还真比夜里小,但风大,路上树叶很多,很多树都被吹得弯下来。
甘浔不让赵持筠走在树下,紧张地拉住她。
赵持筠低头,小心地避开积水,不弄脏甘浔赠她的鞋子。
打车花了很久时间,好在加价两倍后也打到了。
站在雨里等车,甘浔打了一把平平无奇的蓝格子雨伞,是前公司的生日福利之一。
她平时用的那把,她收起来放在了赵持筠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