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跟纵长染探讨自己的孕肚,这次来地牢她是想知道纵长染都跟哪些人有合作。
“不久前血狼卫校场的意外,魏氏马奴被人当街灭口,可是你所为?”
“是又怎么样?”纵长染理直气壮反问。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死。”
“怕死就不用死了吗?”语气满满的都是嘲讽。
“如果你选择坦白,我可以替你向她求情,留你一条命。”
她知赢嫽不是嗜杀之人,若纵长染之事另有隐情,或许能将功折罪留住性命。
纵长染停下玩烂草根的动作,狐狸眼微微眯起,闪着不善的光。
“她?”好想突然想通了一般,纵长染笑得更加放肆,“我说呢,大将军乃桀骜之人,又怎会忍得下当人床上宠的屈辱,那暴君早被你杀了吧?你与狐氏、岳阳氏联手杀了暴君,又不知从哪来弄来一个相似的假装暴君来蒙蔽其他人。”
李华殊垂下眼眸,收回要留住纵长染性命的想法。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自己一片好意,奈何纵长染不领情,那也无需再费口舌。
在她转动轮椅要走时,纵长染突然扑过来抓住牢房的桩木,尖锐道:“李华殊!你以为自己的计谋能天衣无缝那你就大错特错!那日我行刺,暴君却应对有余,你是不是忘了暴君压根不会武!我在朱雀台受训这么多年,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她根本就不是暴君!我能怀疑,那日在高台上的公卿又岂会没有疑心!你才是死到临头了!”
李华殊的瞳孔猛地瑟缩,她确实忽略了这个致命细节。
她瞥了眼身边的曲元,后者握剑目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真正聪明的人总是能活到最后,而自作聪明的往往都死的早。
她转回来看纵长染,“无凭无据的污蔑,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纵长染也不怕,“早死晚死都得死,能死在你手里我也不算亏。”
“我嫌脏了自己的手。”
纵长染的狐狸眼滴溜溜转两圈,似乎是想通了,说:“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
“条件。”李华殊不信她没有所求。
“聪明!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废话可以少说点。”
“保我无恙。”
这倒是让李华殊奇怪了,“现在又怕死了?”
纵长染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嘲笑,反而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我知你不会为暴君所用。”
聪明人的话也都是点到为止的,她相信李华殊会明白。
“我会考虑。”李华殊答应了。
轮椅的嘎吱声渐渐远去,纵长染也慢慢躺回地上,她有些累,可闭上眼睛后脑子里就全是那袭鲜红似血的身影,那种从内心深处生出的、对那人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抖。
将上门的赵景送走,赢嫽才回破山居,她还有事要跟李华殊商量。
正好李华殊也有事要跟她说,两人吃完饭就进了套阁。
“我今日去地牢见了纵长染。”李华殊没有隐瞒。
赢嫽本来都躺下了,闻言立马弹起来,“你去那干嘛?想审她直接提出来就是了。”
地牢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她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李华殊身子不便更不能去了。
李华殊翻开她近些日新写出来的兵书看的津津有味,“也没在里面待很久。”
“以后别去了,那地方不好。”
知道她担心,李华殊也顺势点头,又道:“纵长染怀疑你不是暴君了。”
“我靠!”赢嫽震惊,眼睛都瞪圆了,“她是名侦探柯南啊!”
“什么?”又冒出自己听不懂的话。
赢嫽摆摆手,“没啥,先不说这个。不是,她怎么知道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演的很好啊。”
李华殊瞥她一眼,好笑道:“还好呢?那日你都动手了,暴君都不会武。”
原来破绽在这,可当时那种情况,她要是不出手可就要嘎了。
她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道:“那怎么办,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怀疑我的肯定不止她一个。”
“也未必,”李华殊不想她压力太大,“那日情况混乱,公卿也都被吓着了,就算怀疑又怎么样,又没有证据,只要你不承认就谁也奈何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