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要去帮那几个外来者吧?徐渡,这种无聊的救赎戏码你还没玩够?小心这次塞里克真把你们扔出普洛克号。”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了几句,继续坚持不懈地拽着同伴,同时他很快注意到了“徐渡”的表情,那种冷冰冰的注视。
说实话这不太像是徐渡会露出的神态,带着说不清缘由的压迫感,莫名让他感到恐惧与惊惶,带着一种奇怪的熟悉,来自于曾经那场他没能成功逃脱的火灾。
那次副本没有如期进行,确切地来说,是没有如他们的愿,以往到了最后阶段,他们就该苦恼应当怎样玩得更开心,是把外来者绑到轮盘上玩飞镖,还是削干净他们的皮肉。
可那次身份全然调换了过来,邮轮被炸得只剩下三分之一,即使权贵们享有普洛克的保护也仍然没好到哪去,饱受折磨的玩家发了疯地要找他们寻仇。
而炸毁普洛克号、造成当前局面的始作俑者就站在他的面前,指间夹着薄薄的刀片,抬手之际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咽喉,暖流顺着鲜红的液体往外流了出来。
他像是被淹在水里,如同那个曾经被按着脑袋压进水箱直到活活溺死的外来者,这一刻他终于感同身受。他想咳嗽,可是被堵住的气管令他咳嗽不出来,他忍不住用手摸索。
他头重脚轻地支撑不住身子,已然跪倒在了地上,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一直瞧不起的玩家冷漠的眼神。
宛若在看什么不起眼的垃圾。
那次的痛苦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以至于他根本不可能忘掉那段经历。
而现在的“徐渡”给他的感觉与那个人一模一样。
“……握草。”被吓醒的男人飙了句脏话,他惊恐地连连后退好几步,指着斐的手在发抖,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我我这次什么都没干!别杀我!那几个外来者还在楼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斐在男人紧张的凝视下抬起手,他摁住按钮重新关上了电梯的门,有点困惑地询问系统:“虽然那些乘客也很怕我,但这个人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头了点?”
系统刚看完斐过普洛克号的具体内容,它学着大部分人工智能的机械腔调:【管他呢,死人渣活该,不见棺材不落泪。】
系统:【所以我们下一个吓谁?】
其实什么都没做的斐:“……”
第52章普洛克号(3)
斐在乘坐电梯的过程中又看见了弹幕。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老贼你看看你画的什么丑东西啊啊啊啊啊!】
【不是我……呕……家人们我先跑了,看前作的时候就感觉老贼像是做梦画的,怪全都恶心得要命主打一个精神污染,还极其难杀,我san值狂掉了救命】
【呃啊啊啊这是脑浆虫吗,我不行了,老贼你这家伙为了加上重恐标签这么努力的吗】
【但是没关系泱妹秒了!小鱼你和闻哥可以依偎在咱妹宽阔的怀里】
电梯抵达了邮轮的负三层,昏暗的长廊几乎没什么光亮填充,只有黯淡的月光通过窗户照落进来,勉强还算清晰。
这一整层都是只有权贵们才知道的“怪物集装箱”。
斐打开了最里面的那间房间,潮湿的气息蔓延开来,湿重的水汽覆盖在皮肤表层上,被衣服吸收到饱和。离他不远处的区域,血管状的细长根系蠕动着快要咬上鞋尖。
他踩住那截根系,脚下的触感光滑细腻,宛若新生的血肉,斐的视线顺势向室内更深处望去,数不尽的、硕大的触足聚集在一起,显得这间屋子格外的狭隘逼仄。
薄膜攀附在墙壁上,微微鼓动的起伏使得外层油亮的物体好像在流淌,遍布着突显的筋脉,仿佛正处于某种血肉器官的内部。
透明的卵将薄膜突出一个明显的弧度,里面似乎有什么在跳动,下一秒就要破壳而出,然后离开这个精心构造的温室。
斐迈步走了过去,满室躁动的触足也阻拦不了他举起刀片的动作,薄膜连同卵的外膜被他一齐割破,粘稠的液体随之尽数倾泻,平整的切面形同怪物大张的口器,触足也因此翻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