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也拿到了几万块的版权,然后缓慢地在推进出版的进程。
他去年年底待着无聊,觉得下班之后这段时间太漫长了,又构思了一个新的情节,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写一点。
张灯逐渐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天赋型的写手,他没办法持续地高强度输出,也没什么绝妙的灵感,他只能详实地记录一些在人物身上获得的感触。
齐林曾说过不止一次,可以帮他一把,张灯都拒绝了。
这一路上,张灯拒绝了很多人,他没同意做营销推广,也没同意签公司,没有接受齐林的引荐。
张灯知道自己并不是这块料,浪潮褪去,他的江郎才尽一定非常难堪。
如果一定要说他学会了什么的话,就是拒绝,那些人生路上包装的非常精美的所谓礼物,他们无比的诱人,可张灯已经不会再对着它们垂涎欲滴。
他深知自己走在沼泽潭中,走向任何一块看似捷径的浮木,都会被拽下去,他根本没有反手的能力。
而且他也有权利选择拒绝,他决意过一种因噎废食的残酷人生,谁也管不着。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第二天张灯睡到日上三竿,懒到中午,掩耳盗铃一般地收拾了下乱七八糟的家,把东西从这里,移到了那里,面上看不到就算收拾完了。
然后倚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继续玩手机。
休假,就是要一动不动地扒拉手机,张灯一直到晚上才点了一份三明治,天黑了几个小时之后才打开了灯,然后开着灯,换到床上玩手机,玩到一点多,熄灯睡觉。
这种日子过了三天,张灯家里的垃圾实在堆不下了,萎靡地下去扔过一次垃圾,顺便取了几个快递,乱七八糟地蹲在家门口拆快递。
他平时很忙,又懒得去逛超市,哪怕是卫生纸都会在网上购入,和其他的年轻人不同,张灯在拆快递的时候不会感受任何快乐和期待,因为都是一些没什么意思的东西。
他拿起了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黑色快递盒,他在快递驿站就注意到这个盒子了,因为他很少会买需要这么高端的盒子运送的快递,他确认了一下名字和尾号,确实是他的才拿回来。
张灯拆到最后一个才轮到这个,拿在手里感觉重量还不轻。
拆开之后,又挺厚的泡沫纸,张灯开始思考,他有没有买过这个东西,或者是哪个朋友送的礼物。
一边想着,一边拆开了包裹的泡沫,沉甸甸的水晶球直接掉在了他的手上。
这个水晶球质感看着非常好,银白色的底座比市面上常见的底座更小,只有两指宽,巨大的玻璃球体里面装着一个近似星云的物体。
张灯凑近眼睛去看,分辨不出里面的星云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好像流沙自身就变成了这种形态一样。
这个水晶球太漂亮、精致了,张灯这种并不怎么喜欢这类东西的人都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然后他坐在地上,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先问的是齐林:“你送的?”
齐林很快回复:“不是。”
“不对,”齐林问,“我可以送。”
张灯又问了何小丘。
何小丘说:“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买好了。”
然后发过来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全是logo的大牌书包。
张灯看了眼日期,他有预感这可能是个生日礼物,他的生日也就在这几天,然后对了一下日子,居然就是今天吗?
何小丘说:“我今天有事,明天给你过吧。”
“是刘岩送的吗?”张灯问。
“他?”何小丘回复,“他能记住我生日都不错了,少自恋了。”
张灯觉得费解,他的人际交往能力,目前来说还不足以支撑他收到其他人的秘密礼物,这东西收着实在有点烫手,他又把水晶球原样收好,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张灯打算溯源清楚之后,再摆出来——他确实很垂涎,很喜欢。
齐林那头见他一直不回复,过了会儿消息就接二连三地轰炸过来:“找到是谁了吗?我又有竞争者了?”
“没。”张灯说,“退下吧。”
齐林回复:“喳。”
但是到了晚上,又没忍住骚扰张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张灯:“?”
“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啊。”
“无妨,”张灯说,“我也有些忘却了。”
齐林直接拨过来了一个视频电话,张灯在黑夜里简直吓了一跳,他心里是万分不想接这个电话,不过念及他是自己的领导,还是按了接受。
齐林还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呢,看见张灯这边一片漆黑,问道:“没钱了?”
张灯:“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