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路途辛劳,是该好好安顿。”周靖顿了顿,随即道:“先于皇宫中住下罢,待皇叔休整后,再汇报不迟。”
后边一句出来,朝中不免生出些旁意,有人认为皇帝太过大胆,竟敢将这等危险放在宫中,有人则认为此招甚妙,这种人物就该锁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才好,以免放在宫外作乱。
可众人也只是在心中波涛汹涌,从始至终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出来。
离王微微垂着头,听了这句话,也只是规矩地回复了句:“是。”
随后的时间里,他就站在一旁,不做声,也不乱望,却凭空生出些与周遭皆不相同的气息来。
而对于众臣来说,今日最重要的事情已然发生,余下只剩些尚未处理完的要务汇报,便也没什么人再多言了。
既如此,这会也没什么再开下去的必要,周靖在片刻之后,便宣布了下朝,随后站起身来,往幕后退场。
待皇帝的衣角消失,众人才开始纷纷退场,离王也不例外,如今他的职位不高,自然没有先人一步的资格,于是就要随着人潮不紧不慢地排着队出去。
可原本排在前面的人发现是他,宛若见到蛇蝎一般,各自找着理由往后面涌去,见此他乐在其中,视线扫过几个熟悉
的老臣,也不打招呼,直往外头自顾自走去。
出了门,又轻车熟路地往旁处通往内宫的方向去,唯于那些人放缓脚步,在原地窃窃私语。
就在他即将步入内宫境地之时,竟在不远处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令其不由得停顿了一瞬,随后又快步上前,喊住了前面的人。
待人转过身,就看见处于漩涡中心的离王,其面上带着的嘲讽显得格外刺眼,紧接着又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谢大人,好久不见呐?”
此刻的谢书礼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排斥的意思,唯有那一定的礼节支撑他回复面前人:“离王殿下,许久未见。”
离王却像是丝毫看不见他的表情,又道:“进京以来,还未来得及见我的皇弟,却先同你碰上了,真是奇妙的缘分。”
谢书礼这次不再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后者见此情景却满不在乎,自顾自地说着话:“早闻新帝相貌堂堂,如今一见,倒不像我那皇弟,反之...”
离王观赏着眼前人表情的变化:“倒跟你长得颇为相似...难道是美人之间皆有共通之处?”
谢书礼忍无可忍,皱着眉厌恶地警告:“妄论皇上,即便你是王爷,也难逃其究,往后还是将管好你的言论罢。”
说罢,也不再多留,立即转身离开。
而离王还立在原处,眯着眼看着其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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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我那皇叔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明善宫内,周岚清听着这几日的情况,神色不愉,眸中隐有些许情绪。在她对面,正是多日未见的宋青,他倒是没有表态什么,只是将近时情况做了个汇报,继而静待对方率先开口。
周岚清将目光投掷对面人的身上:“有些事情,本宫实在不便,需请宋大人相助。”
宋青面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公式化:“殿下但说无妨。”
“城外百里之内,还需请大人派人前去调查,探查是否有官兵走动。”
宋青对此点点头:“好的。”
“本宫身在后宫之中,还不知朝中人的意向...”
宋青报以真实的信息:“以臣愚见,众人大多皆为观望姿态,尚未有人站出来多言...”停顿一瞬,又接着道:“即便零星几人,也只不过于边缘徘徊,并不会直言排斥。”
“皇上呢?”周岚清忽然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持以打压态度,每当离王显现另意,便会被压制下来。”
那岂不是成了叔侄之间的单打独斗了?周岚清料想了一番其画面,有些窝火:“不是拖了些人上来么?怎么此时都哑了?”
宋青见其又要发飙,便不着急开口,而先是沉默,等其冷静下来才说了几句:“皆是先青年才俊,总归有些顾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道:“倒是有一个叫卢绛的,显得格外出色,只不过此人从前有所不忠,皇上并不是很喜欢他。”
“那便是了,”周岚清并不在意这个人,评价也随意起来:“不喜欢才用得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