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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汉庖厨养娃 第11节(1 / 2)

妹小女凤年八,无残疾。

妹小女珠年五,略有口吃。

往下是她们的家赀信息:

奴婢无。

车辆无。

牲畜无。

房屋一间。

田地无。

……

乡啬夫梁兆对季家二房有些印象,家里也没个长辈了,大女被贼人略卖为奴,才回来不久。

瞧瞧,住的这间瓮窗草舍,在旁边季家大房铺着瓦,围着小院的衬托下,寒酸到像是谁家茅厕,属实是乡里垫底的穷苦。

但他给过尺籍,也只能例行通知:

“九月二十,也就是五日后,牛脾乡的编户,统一在盛昌里的谷场缴纳田税和口算钱。

你家无田,无需交田税;口算钱的话,一大口,两小口,其中一个小口未满七岁,共是一百四十三钱。”

季胥听了,记下这串关于钱的数字。

如今的田税收亩产量的三十分之一,她们二房如今连田也未佃,自然是不用交的。

所谓口算钱,就是人口税,每年按人头收取,不论男女,满七岁起缴,七至十四岁缴纳口钱,每人二十三钱;十五至六十岁缴纳算钱,每人一百二十钱。

她们家,季胥和季凤需要缴,加起来正是乡啬夫所说的数目。

一百四十三钱。

八、九月份是乡吏为户、收赋税日子,每年最忙的时日。

如今乡啬夫和其随行的佐吏通知完就紧往别家去了,手里还有一堆尺籍。

季凤听完愁得不行,连能吃甘柘的喜悦也被冲散。

她去到屋子,溜进床底,把西墙根一小块土砖拿开来,伸手进去掏了掏。

再退出来时,手里多出个碎布头缝的钱袋子。

将铜子倒在床上,并自己今日挣的那枚钱,数了两遍,十二个。

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头,她怎的把秋天要纳口算钱这一大笔支出给忘了。

应该提醒阿姊的,这两天挣的钱得留着,先别置办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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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啬夫,一乡之长。

《后汉书百官五》:“乡置有秩、三老、游徼。本注曰:有秩,郡所置,秩百石,掌一乡人;其乡小者,县置啬夫一人。皆主知民善恶,为役先后,知民贫富,为赋多少,平其差品。三老掌教化。”

“啬夫”这个官吏名,后文应该还会出现,比如监守公田的田啬夫,负责厨事的厨啬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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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垂愁着眉头去灶屋,季胥已经在熬柘汁了,只见滤过后的柘汁冲入陶釜内,灶膛子里刚架起火。

见她这模样,便知是被乡啬夫说的给难住了,季凤年纪虽只有八岁,可穷人孩子早当家,她却是带着小妹独自过活过半年的,一时都愁成什么样了,便劝慰她,

“没事,凤妹不是说明日冯家女儿要买四个蒸饼吗?这里就是四钱。

乡市的李屠夫也预定了二十个,这就是二十钱,这五日卖了东西再攒攒,定能凑足一百四十三钱。”

“今日蒸饼卖的紧俏,待这红糖熬好了,我准备再做些红糖蒸饼,明日生意肯定差不了。”

红糖蒸饼?

季凤看向釜里那逐渐浓稠,现着一股赭红的柘汁,

“这是柘汁做出来的?”

季胥点头,她把熬好的柘汁倒在陶盆里,倒了有一节指头高,因陶盆只有一个,倒厚了不好,余的便倒在了陶釜的大圆盖子里,这内壁也平整,又有些沿。

如此由其凝固了,才用刀尖横竖各划上一道道的印子,沿着这痕迹,方便掰成方块小状。

后又拿来竹筒,将小块红糖拣进去,足足拣有两竹筒,上头还扣上刚好大点的竹盖,也能起到些密封的效果,不过她这红糖用的快,倒不用担心放坏了。

这竹筒,还是前些日子砍回来的竹子,编完竹甑留下的二十来节竹篼节,梆硬,在墙根下晒黄了,用处极大,像家里的盘子,便是那竹篼节竖着从中一破,得来的,就是底部是弧状,容易晃荡,得左右垫两粒石子,以防翻倒了菜。

还有,家里头有一只碗拿来盛猪油了,就剩了两只碗,她吃饭便使的竹碗,是拿柴刀当中横着削了半截竹,细细的削平整圈沿,便成两只圆口竖壁的竹碗,别说,因这竹碗底部是平的,倒还挺趁手。

还有她卖蒸饼拴在腰间的钱筒子、装饼酵的、现下装红糖的,俱是那竹筒做的,比量好削出竹盖,便能存物了。虽是简陋些,但一个钱也不费,幸而家里有这些竹篼节,不然没个器皿,做什么都别手别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