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北方的,这不是很正常嘛。”纪连打了个哈欠。
“都说正常了,那你怎么不带你弟去啊?反正你俩住一块,一路去一路回的多方便。”
余嘉航声音飘起来。
纪连:“......”
莫名其妙的,原本的一点困意全跑干净了。
再开口时就没说这个:“你有事吗?”
“有啊,我家老头子让我问你,年前要不要上家里吃个饭。”余嘉航说:
“哎不是我说,最近你不是跟程叔搞工程吗,我老头,还有家里那几个叔叔现在看到我们就夸你,都快把你夸上天了。”
纪连才不管人是夸是骂的:
“别提吃饭啊......我最近就剩下个吃饭,天天不是这里吃就是那里,都快吃吐了。”
余嘉航:“那你过年怎么整,上国外去?”
“不去。”纪连一个爱国人士,传统观念根深蒂固,
“好好一年一次过年当然是要待在家里啦。”
余嘉航惊讶:“不去国外找你那些亲戚?”
纪连:“找他们干什么,闲的啊,又不认识。”
“行......吧,那等年后我再过来约你。”余嘉航那边只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刚一挂陆祈安就打进来。
纪连左右看看周围这环境,当没听见。
一直等手机他自己响自己挂。
连着好几遍对面也消停了。
纪连原本是趴着的,现在翻身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
把手机放旁边。
抿着唇,到后边都没往自己手机上边看。
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就比方说,他可以坦然的约余嘉航出来搓澡,但同样的话说给陆祈安听就说不出口。
这种感觉这段时间越来越明显。
分明他们俩才是天天在一块的,而且现在就连房间都互相串着用,两张床上都有他们的味道。
都已经是这么近的关系了,好像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哎......
搞不懂。
纪连摇摇头,从床上下来以后就照旧去吃澡堂的自助餐。
他刚刚和余嘉航说不吃,但其实是不吃那些什么红酒啊、面包,海鲜什么的。
对澡堂自助的这种炒面炒饭还是照吃不误。
喷香的捞汁肉和烧茄子往碗里一拌,纪连一坐下来就完全能下三碗米饭!
连后边上了车都是一股红烧肉的味儿。
去接陆祈安放学,对方刚上车整个上半身就全挂在纪连身上,像是枕着又像是半躺着。
在人脖子上来回地蹭:
“为什么不接电话?”
陆祁安最近越发腻歪了,只要看到他就跟身上没长骨头似的,直接赖过来。
此时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简直就跟查岗一样。
纪连浑身一抖:“......没听见。”
结果陆祈安下一句就是:“又去搓澡了?”
纪连:“......”
彻底无奈了:“你创口贴的鼻子啊。”
陆祈安没接他这句,只是手贴着他的背,大脑袋依旧搁在他肩上。
但他太高了,说是他枕着纪连,倒不如说是把人揽了一半在自己怀里,俯唇在人耳边:
“不是说好了我帮你搓么。”
他这段时间总这样,动不动就贴着人耳朵说话。
纪连从耳垂到肩膀一直都痒痒的,忍不住动动脑袋,往后挪半步:“哎你这不是快高考了嘛。”
“是快过年不是快高考。”陆祈安压低声音在他旁边,注意到他后颈上的红印,眼角微黯,
“还有半年呢。”
“那也快了。”
纪连找不到其他说法,只能拿这件事情说他:“你们学校今年还有寒假不?”
“有,十天,从大年三十前三天开始放。”
“意思是大年初七就得去学校呗。”纪连说到这还怪心疼的:
“高二就这么辛苦了啊。”
接着又问他:“那等到明年,你们是不是连年三十都没有了?”
陆祈安笑了下,面上倒是完全不当回事:“不管放不放假的,我都会回来跟你一起过年。”
他这么说了,纪连一句话卡嗓子眼都没说出口。
因为话说回来——
这好像真的是事实。
要是没有陆祈安,到时候家里只剩下他和创口贴一老一小的。
听着好像确实挺孤单......
这样一想忽然就觉得家里多了个小孩真好,手臂也没扯回来,继续抻着让陆祈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