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不是纪珣。
可是,那人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侧脸,却使云惜直接呆在原地。
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再看到那张脸。
怎么可能,绝对是她的错觉。
……
回到宴会,众宾客已落座。
主位空悬着,皇后坐在右边,摄政王则在皇后之下,再旁边便是众王,南诏王云厉也在其中。
“柔嘉长公主到!”
话音刚落,南诏王云厉便偏过视线,目光落在云惜肚子上,打量片刻。
云惜故作镇定,在皇后身边坐下。如今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谢勋立刻替她吸引了注意,与众宾客交谈边关战事。
敬过此次的大功臣谢将军后,云厉忽然拿着酒杯,要敬云惜一杯。
云惜没有忘记那次在南诏王府他故意使绊子的事,此刻也没有好脸色,只匆匆以茶代酒,冷着脸喝下。
“柔嘉殿下脸色似乎不太好,莫不是最近受到了苛待?”云厉借题发挥,笑眯眯地说。
“多谢皇叔关心,本宫最近舒心得很,皇叔还是先顾好自己罢。”云惜怼了回去。
云厉并未就此作罢,反而话头一转:“本王近日听说,柔嘉殿下与摄政王在皇嗣一事上意见不合,整日将殿下困在公主府。本王倒是有些分不清,摄政王此番到底是在辅佐公主,还是想取而代之?”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顿时安静了下来,连谢将军也变了脸色。
然而谢勋却面不改色,道:“我也只是遵循先帝旨意,南诏王不必与我争锋相对,毕竟这皇位无论如何,只能落在先帝信任的人手中。”
云厉:“你的意思是,连皇室血脉也不顾了?”
“既然南诏王已经开口,那我也不再掩藏。”谢勋淡然道,“柔嘉殿下腹中其实并无皇嗣。遵先帝旨意,我已经找到了真正
该继承皇位的人。”
他说完,全场哗然,连云惜也惊了一下。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辛苦地装,竟然一下子就被谢勋给戳破了。
她腹中确实没有孩子,可是这么一捅破,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厉冷笑:“谢勋,你终于承认自己狼子野心,欲图谋权篡位了?遵先帝旨意,呵,恐怕是你趁我皇兄驾崩前逼迫他写下传位于你的旨意罢!”
“本王早知道你的旧部都在江南集结,前几月下江南,又特地等谢将军回朝才宣布柔嘉无子,你只是为了拖延时日,好召集你的部下和镇西军回长安造反!”
对此,谢勋并没有解释,他冷静地从袖中抽出一道圣旨:“南诏王,你想抗旨吗?”
云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的场面,她只觉得脑子十分混乱。
什么情况……怎么又是她没拿到的新剧本?
摄政王下江南集结军队造反……这些字是怎么组成一句话的?谢勋不是她父皇最忠心的臣子吗?
“……”
还没等她转过神,宾客中已有武将忽然站起身,连谢将军也缓缓起身了,一群锦衣卫鱼贯而入,举着刀,将整个宴会众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皇后和众臣被吓得脸色苍白,坐在位置上不敢乱动。
云惜正想开口,身后的裙摆忽然被拉了一下,回过头,是一个戴着金面的小侍从,他躲在屏风后,对她使了个眼色。
牡丹金面。
这份熟悉感让云惜下意识选择相信小侍从,在众人盯着摄政王和云厉之时,云惜悄然离座,跟着小侍从走了。
金面小侍从拉着云惜从一个没有锦衣卫围堵的地方溜走,随后撒丫子狂奔,云惜险些跟不上他。
穿过皇宫红墙,一匹棕马出现在云惜面前,马上坐着的人正是之前跟在纪珣身边的侍从。
“公主,我叫玄青。失礼了。”他从马上跃下,没等云惜反应,便一把将她托举上马,随后在身后扶着她。
云惜被冷风吹得额头发红,一件玄氅披在她身上,熟悉的冷香将她包裹住。
“我家殿下让我来这里接公主出宫,公主注意身子,扶好。”
话音刚落,玄青便驾马飞奔,朝出宫的方向跑去。
云惜呛了几口冷风,终于有机会问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纪珣人呢?我皇叔和摄政王……”
“太子殿下尚在贵国皇宫中,至于其他的,实在说来话长,等出宫后再与殿下一一解释。”
云惜抓紧了他的衣袖:“纪珣还在皇宫里,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隐约预感到,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多太平。
大魏两方势力已经坦诚相见,接下来的便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虽然系统早已给她打了预防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以为纪珣已经离开了,谁知道他还是像原著那样,参与到了长安的纷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