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苓：“所以你就带着那个副会长两个人去做需要二三十人完成的清缴任务？”
“我本来没有想带他的，带上他也没用，”戚星灼似乎对他很不喜，嫌恶地皱起眉：“但我快走出一区时，我的父亲又打电话过来说这件事影响很严重，希望我能尽快给出解决办法，我当时很生气，凭什么他捅出来的事情要我去拼命呢，于是我就折回军校把他塞进了车里。”
甘苓轻叹道：“听说你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
“当时清缴完变异种，四肢只有一条手臂还能动弹，后来就被我父亲的医疗队找到了，休养了很长时间。”
“很疼吗？”甘苓不知道是在问现在的伤还是过去的伤，她抬起手指轻抚在那条疤痕上。
在她抚摸自己的腿时
，戚星灼紧紧咬住了牙，他突然发现虽然他们在梦里早已亲密无间，可在现实中甘苓其实只帮他擦过眼泪和咬过他的腺体，其他所有接触都是隔着衣服的。
虽然他的渴肌症又让他异常希望被抚摸碰触，但他并不适应被人抚摸碰触。
疤痕很长，在大腿上从膝盖往上蔓延，消失在布料里，甘苓掀开他那被绞断的半截裤腿，缓缓摸上去，却见他白皙的皮肤却开始起栗，寒毛倒竖，而后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甘苓抬眸便看见他咬紧牙关强撑的样子，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离远了些：“抱歉。”
戚星灼见她要走，急忙拖动伤腿拽住她的衣角，慌张解释道：“不是的，可以摸的，可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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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甘苓垂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着急到泛红的眼眶。
“可以摸的,真的可以随便摸……”戚星灼语无伦次地解释，抓着她的手带入衣料里，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腿心。
碰到那片细腻滚烫的皮肤甘苓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戚星灼见她不肯再碰自己眼泪掉的更厉害,却努力睁大朦胧泪眼想要看清她：“姐姐，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愿意被你碰的，姐姐你想对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的。”
甘苓觉得奇怪,分明戚星灼最开始面对他的触碰是一副极力忍耐不愿意的模样,怎么她收回了手又要这样恳求她。
她不觉得刚刚戚星灼那副忍耐的神情是假的，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戚星灼违背本心来满足自己。
甘苓抬手为他擦净脸颊上的泪,理智上她觉得这样软绵绵的眼泪有什么用，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泪确实很有用。
只要他可以不这样伤心地掉眼泪,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戚星灼顺着她为自己擦拭眼泪的动作抱住了她,脸颊埋在她的颈间，小声又依恋地喊着：“姐姐。”
甘苓没有言语。
“姐姐，”戚星灼靠在她怀里，情绪平复了不少，扬起脸看着她：“姐姐,我喜欢你抱着我,触碰我,但是我有……有……”
他垂眸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甘苓问：“有什么？”
戚星灼没有直接回答：“小时候我的母亲和父亲都很忙，没有空管我，但是我的母亲又是一个防备心和疑心病都非常重的人，她不能接受家里有别的人，所以我是被机器人带大的，后来医生说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有……”
他觉得难以启齿,这种病说出来像是恳求别人对自己做些什么一样，但他又不得不向甘苓解释：“渴肌症。”
甘苓神色一怔。
“医生说幼儿时期缺乏关爱就会这样，育儿机器人只是养育孩子的辅助工具，可以解决孩子的生理需求，但是不能满足孩子的心里需求。”
甘苓沉默了片刻，道：“你小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毛病。”
这是甘苓第一次提及他的小时候，戚星灼不由得很惊喜，这就像他被认可一样，至少甘苓愿意提及他们的过去了。
“是从十三区回来后才出现的病症，”戚星灼道：“其实那时候我的父亲挺愧疚的，想要弥补我，但是被他拥抱时很难受，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不过在那之前他们每一次拥抱我我都很开心。”
“为什么？”甘苓问。
戚星灼靠在她怀里，手指攥紧她的衣角复又松开，反复几次才道：“可能是有点恨他们吧，所以心里接受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