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对方自始至终的淡定,对方的侍从情绪则极为激动:“胡说什么呢?这人长得一副奸诈样,怎么可能是小姐!”
啊?争论就争论,为什么要对她人身攻击?
在楼上旁观的燕越听到这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沈惊春的奸诈确实不是旁人能轻易学得来的。
“不摘。”帷帽下的人声线平稳,“她”语气平静,却掺杂着一丝厌烦,这份毫不掩饰彰显了的嚣张。
对方成功被挑衅起了怒火,伸手就要夺下帷帽。
“莫吵,莫吵。”
这两声散漫悠闲,却足够突兀,周身漫起浓雾遮蔽了那人身形。
燕越听见声音立刻看向了身边,然而眼前已被大雾覆盖,再找不到沈惊春的身影。
“什么人!”衡门弟子警惕地四处张望,不敢掉以轻心,等这莫名的雾散开,人已经不见了。
沈惊春搂着那人的腰飞出了华春楼,在屋顶砖瓦之上疾跑,确保没有人跟着后放下了“她”。
人是救下了,不过......那姑娘的腰似乎要比寻常女子粗些。
“不用道谢,救人于危难乃我职责所在。”沈惊春自得地就要翘起小尾巴,想着美人这次怎么也会对她放下戒心了。
却不料对方竟道:“沈惊春,我还用不着你来救我。”
美人的声音就是好听啊,沈惊春有一秒的沉醉,真真是冷冽似梅香,低沉如醇酒。
等等?低沉?刚才的声音怎么听着像男声?自己也没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啊。
沈惊春呆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的样子有些傻。
“姐姐,你是不是有病?”咒骂声从身后传来,他的侍从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身边,担忧地问他,“师父,你没事吧?”
浅白的帷帽被玉手摘下,一双狭长褐色的眼氤氲开秋水,面容清俊出挑如烟雨江南,苍白薄唇似点了抹桃红,给他增了些生气。
他漫不经心抬眼看时,明明清冷,却无端勾人。
他薄唇一张,独特的冷淡讥讽就来了:“你这爱狗熊救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不是她那个讨人嫌的哥哥沈斯珩是谁?
系统此时衔着沈惊春丢在房间里的回镜赶到,它被沈惊春一把抓住。
沈惊春背过身,咬牙切齿地问系统:“你早知道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时空局有规定。”系统委屈,但系统不说。
沈惊春再转过身时又恢复了笑容,她选择性地忽略了面前的人,热情地揉着那侍从的脸:“竟然是你啊!旺财!”
“唔,别叫我旺财!”少年挣扎着掰开沈惊春的手,愠怒地瞪着她,“我叫莫眠!”
“好好好,旺财。”沈惊春依旧我行我素地叫他旺财,她揉了揉莫眠的毛,“你这绝活真是怎么看都认不出来。”
“哼,那当然。”莫眠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夸就得意了,连对沈惊春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走了,莫眠。”沈斯珩已经重新戴回了帷帽,他偏过身叮嘱了她几句,“溯淮,你的破事我懒得管,但你要是敢干出格的事,我会告诉长老们。”
沈惊春翻了个白眼,多大的人了?还搞告状那套。
“总之,姐姐你别妨碍我们,我们可是有正事的。”莫眠挥了挥手,小跑着跟上沈斯珩。
几刻钟后,莫眠无语地看着吹口哨的沈惊春:“姐姐,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妨碍我们吗?”
“谁说我妨碍你们了”沈惊春无辜地摊开手,“我只是顺路而已。”
“莫眠,别管他。”沈斯珩叫回莫眠,他斜睨了眼吹口哨的沈惊春嗤了声,“她就是欠。”
衡门一向贪慕虚荣,鲜少会去简陋的客栈,沈斯珩和莫眠也不想再碰到衡门,选了个简陋的客栈。
在看见站在柜台前的人时,沈惊春喜笑颜开,将手搭到他肩膀上热情地嗨了声:“嗨,兄台,真是幸运,我们又见面了!”
华春楼被衡门弟子占据,燕越再住已经不安全了,显然他也是和沈惊春一样的考量。
沈斯珩付过钱,领着莫眠上楼,在路过沈惊春时,他咧嘴冷笑道:“那还真是不幸。”
燕越脸色僵硬,勉强挤出一个笑。
“老板,要一间房。”沈惊春爽快地将灵石放在柜台,谁料掌柜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真是不好意思,如今临近花朝节,仅剩的两间已经被刚才二人要了。”掌柜又道,“您和刚才的两位认识?要不你问问他们,能不能一起住?”
现在天已经黑了,其他客栈估计也是一样客满,沈惊春没犹豫多久,拎着包裹登登登上楼了。
“嘭嘭嘭!”三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后,沈斯珩的房门如愿以偿地被她敲开了。
“说。”沈斯珩面无表情,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些操作。
沈惊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厚脸皮道:“哥,没房了。”
怦!
沈斯珩甚至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关了门。
沈惊春是这么容易被这点小挫折打败的人吗?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