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宜觉得乌珩有点可怜,尽管不会有人附议他。
接近天亮,有人敲门。
阮丝莲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赵明想,赵明想身后的雪光白得晃眼,他眼睫没有看面前的女生,冷漠且疲倦。
“我们村长想找你们说点事,随便来个人。”
阮丝莲一愣,“现在?”
“走吧。”赵明想似乎懒得解释。
阮丝莲朝远处那栋小土房子看过去,里面的确亮着灯。
“你等等,我去拿外套。”阮丝莲轻手轻脚回了房间,同床的窦露睡得很沉很沉,她本想叫上窦露陪自己去,可又想到对方白天打猎那么辛苦,她咬咬牙,转身出了门。
“你去哪儿?”杜遥远恰好尿完尿,他拉拉衣服,见阮丝莲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阮丝莲半长的头发柔顺地披洒,她脸上的颜色比外面的雪还要白,嗓音轻柔,“村长说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杜遥远挠挠头发,一脸的困意,“那个老东西不用睡觉的?”
“不知道,”阮丝莲摇摇头,“他让人来叫的,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杜遥远马上大手一挥,大步朝门口走去了。
赵明想见出来的人不是那个女生而是杜遥远,他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散开,但什么也没说,“走吧。”他催促后随即转身。
“屌个毛啊。”杜遥远嘀咕了句,他走下台阶,站在之前照明线站得位置,冷得打了个摆子,转身关门时,他还探头进去向阮丝莲挥了挥手,“你赶紧去睡。”
阮丝莲站在门框边,朝男生弯了弯唇,一贯温柔的脸孔始终温柔,所有的真实想法都被她压在心底,脸上干干净净。她在门边黑暗的角落处站了许久许久,回到房间。
杜遥远大步追上赵明想,“你们村子里的人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找人谈话?我跟你讲要不是我看那老头子是个讲究人,我才懒得去。”
他骂骂咧咧了一路,到了土房子跟前,他小跑着去推门,却在开门之后的瞬间黑了脸。
“怎么没火啊?想冷死谁呢?待客之道我看你们是一点都不懂。”
跟在他后面的赵想成关上门。
老村长笑意盈盈地坐在火坑边上,招手让他过去。
杜遥远过去坐下,“赶紧说,有屁快放。”
“你见过狼吗?”老村长开口问道。
“?”杜遥远一头雾水,“没见过,怎么了?”
“狼是一种很神秘的动物,它经常被用作某种象征雕刻于图腾之上,它一般都象征着智慧、凶猛、野性与绝对的忠诚,它们是最具灵性的动物,是自然中最顶级的掠食者之一,它……”
“烦不烦?你找我来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杜遥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发完牢骚之后也不需要回答,人已经起了身,自顾自往门口走去。
赵明想往旁边迈出一步,拦在了中间。
杜遥远瞌睡跑走两分,不解又愤怒地看着赵明想,“你他妈……”
“不好意思。”赵明想声音很沉很沙哑,他眸子泛红,脸上出现一层薄薄的灰色绒毛。
“你……你这……”杜遥远舌头打结,怎么忽然还长毛了?
“小朋友。”
一道娇媚婉转的女声从杜遥远背后传来。
杜遥远回头,老态龙钟的老村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头发女人,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很精致很漂亮,然而,看见美女的惊艳感在美女衣服爆开脊背高高弓起的时候,化成了惊恐。
女人四肢伏地,在四肢开始变得粗壮的同时,她的体型也扩大了,厚实浓密的皮毛从后往前迅速包裹覆盖了她的身体,她甩了一下脑袋,作为人的一切都消失了个干净,一张凶残原始的狼的面孔出现,黄色的狼瞳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人类。
它蓬松巨大的尾巴一摇,厨房的一半杂物被扫落,它大到恐怖,宛如一只巨兽,即使还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它呼出的气息都还是迎面扑在了杜遥远的脸上。
它提起爪子,向已经僵在原地的杜遥远走去,它步伐优雅,如果它体型没有那么大并且没有显露出攻击意象,杜遥远觉得自己一定会大喊一声我草牛逼。
在快接近时,它獠牙暴露,纵身一跃。
杜遥远摔在地上,他抬手,旁边地上的锅碗飞过来砸向变异狼。
空气中出现密密麻麻的匕首,子弹一样打向变异狼,在变异狼跳跃躲闪时,杜遥远翻身爬起来便要跑。
赵明想一脚将他踹回去几米远,同时,整个屋子都被泥土封死。
变异狼扑了空,却并不气恼,在地上磨了磨爪子之后,旁边的赵明想深呼吸一口气,手指一动。
脚下土地震动,杜遥远的四肢陷进地下。
“我草你们,你们,你们是一伙的!”杜遥远不可置信,拼命挣扎,大喊道,“你是异能者?你还是狼?!你们这个村子里都是狼?!”
“不对,”那头母狼朝杜遥远款款走来,它抬起爪子,放在杜遥远的身上,低头吐息着说,“我可不希望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狼,要都是狼,那他就不会替我做事了。”
它的爪子压得杜遥远喘不过来气,杜遥远红着眼,“你们想干什么?!”
“人是铁饭是钢,我要做什么,还用问吗?”变异狼爪子微微用力,杜遥远左肩被勾出一个洞,血流如注。
杜遥远喘着粗气,恐惧丛生,他朝门外看了看,张开嘴刚想大喊,就发现喉咙被堵死了,泥土的腥气溢满鼻腔。
他呛出眼泪,脸因为憋气涨红,身下的土地也逐渐被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