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镶月带着瑞典皇家音乐学院的交响乐团和天年音乐学院的学生联袂演出,自己也是精气神十足,亲任指挥,还表演了钢琴独奏和大提琴。全世界超过半数的人通过电视转播观看了这场演出。月迷们惊喜地发现,他们的偶像从青年到暮年,都是那样的美出天际!不同年龄阶段有不同的韵味......看来老也不是那么可怕,这世上真有可以做到老而不衰的人......
从香港回美国后,骆孤云开始着手打造瓦舍。月亮湖山庄有一处山涧,树林茂密,依稀有桫椤谷口的模样,决定将瓦舍建在此处。
骆孤云特意遣人从国内搜集旧窗旧瓦,空运到奥兰多。设计师严格按照他绘制的图纸,指挥工匠一点点地打磨还原。瓦舍只有易水易寒见过,三人凭印象,努力回忆每一处细节,随时纠正。花了一年多时间,在萧镶月八十二岁生日前夕,瓦舍终于落成。
骆孤云将精心打造的瓦舍,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月儿。他见到的第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砖一瓦,无不是记忆中的样子,院坝里的青苔也和印象中毫无二致,就连门前拴马石蹬上被绳索磨损的痕迹,都一模一样!仿佛真的时光倒流,回到了孩童时代......
萧镶月咧着嘴,笑得像个孩子,眼眶却湿润了:“哥哥究竟费了多少心思?才让这只得在梦里出现的场景真的回到了现实?月儿......月儿实在太喜欢了......”
八十二岁生辰虽不是整寿,骆孤云还是把海内外亲友能邀请的,都请来了月亮湖山庄。
又是宾朋满座,骆孤云却有些沉默。
秦岭悄悄问:“三叔是哪里不舒服么?”
骆孤云叹口气,对秦岭道:“纽约有世界顶尖的医疗设施,过些日子,我和你小叔叔还是回到摩恩大厦居住,万一有个什么,也方便些......”心中暗自侥幸,想这些年到处求神拜佛,祈求各路菩萨保佑月儿长命百岁。但愿心诚则灵,会有些效果罢......
觥筹交错间,灯光突然全暗。一束聚光灯打在萧镶月身上,只见他一身阿拉伯白袍,头顶格纹布,怀抱乌德琴。围着骆孤云跳起了沙特的传统舞蹈阿尔达舞,舞姿妖娆。那歌声也是魔性十足:
快乐信号请接受,
不笑我就来发疯。
头顶锅盖敲节奏,咚咚咚!
屁股扭成电风扇,嗡嗡嗡!
努力唱歌跑调中,
逗到你笑才收工!
宾客的笑声快要把宴会厅的顶给掀翻。骆孤云也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萧镶月:“你呀......你呀......”
保罗边笑边感叹:“人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镶月是好看的皮囊万里挑一,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所以岁月流转,将军和月儿的感情却愈发醇厚,永不褪色......”
易寒也笑得差点岔气:“月儿若不是如此有趣,怎能把三弟迷得七荤八素......”
骆孤云挑眉道:“天下武功,惟快不破。世间至情,惟诚而已!什么皮囊灵魂,哪有那么多套路?月儿就是把一颗赤忱热烈的心捧到你面前,叫你不忍心伤害他半点......”
已九十多岁的易水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大笑道:“打住!打住!你俩又在撒狗粮了!撒了一辈子还不够么......”
萧镶月很喜欢瓦舍。每天都要与骆孤云牵手散着步过去,或在院坝里晒太阳,或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发发呆......他一向不喜欢有人跟着,生日之前骆孤云都由他。过了四月初一,却总让秦岭和侍卫们寸步不离,走到哪跟到哪......
这天是四月初五,俩人又牵手来到瓦舍,骆孤云在院子里摆弄花草,萧镶月在走廊下踱步。忽听一声喊:“云哥哥......”回头就见他扶着柱子,身子正向下软去。骆孤云一个健步过去,抱住已经失去知觉的人。秦岭和侍卫们也围了过来,萧镶月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已发不出声音,眼神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