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榻的酒店已是深夜,萧镶月今日着实有些疲累了,挨着床就不想动弹。考察团还等着给总司令汇报工作,骆孤云坐在床沿,揽着他道:“要不月儿先靠会儿,待哥哥回来与你好好洗个澡再睡?”
半眯着眼睛睡意朦胧的萧镶月乱蹬着腿,嘟哝道:“云哥哥的旋风腿好厉害......月儿也要学......”骆孤云忍着笑,手脚麻利地给他脱下西服,解开领带,拉来被子盖好,在面颊上亲了一口,哄道:“月儿才用不着学呢!有哥哥在......看谁敢欺负你......”萧镶月呼吸均匀,已睡着了。
骆孤云掩上门,敛了笑容,神色严峻地吩咐方秘书,安排卫兵务必守好门,任何陌生人都不得靠近,包括宾馆的服务员。
易水和考察团的成员已在会议室等候。骆孤云大踏步进去,尚未坐定,便问道:“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敏感时期访问日本,骆孤云自是知晓其中厉害。出发前便与易水、易寒商讨,做了充足准备。联系驻上海的各国使馆,将我方军事考察团访问日本的消息通报全球,大肆宣扬。
易水待他坐下,方道:“关于骆总司令率团访日的报道,各个国家都上了头条。英、美、法等国的特派记者今日已抵达东京,将就天皇与考察团的正式会谈做全方位的跟踪报道。”
骆孤云沉吟道:“如此看来,日方迫于国际舆论压力,当不敢轻举妄动。”易水道:“那是自然。伍秘书和林副官在东京接待记者团。不出两日,有关骆总司令访日的每一个细节,都会通过各种渠道,成为各大媒体的热门新闻。谅这小日本再猖狂,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公然刺杀或扣留使团成员。”
去往冲绳、北海道等各军事基地的考察团领队,也逐一向总司令汇报情况。会议结束,骆孤云正准备回房间休息,秘书来报:“孙副官与小林制药的老板用完晚餐,刚回到宾馆,说有要事与总司令商讨。”
孙牧见着骆孤云,先道:“月儿今日又是演出又是应酬的,该累着了吧?睡前应当给他泡个药浴,消除疲劳......”骆孤云笑道:“多谢大哥关心,月儿是有些疲累,我让他先靠会儿,晚些回去再泡澡。”
孙牧坐定,蹙眉道:“这几日明察暗访下来,日方几个主要的制药厂都加大了治疗外伤、止血等药剂的生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易水道:“各路传回的消息都是一致的。基本可以判定日方发动全面战争的时间也就在年内了。”孙牧叹息:“最可怕的是,日本在青霉素,链霉素等药剂领域的研究水平已经处于世界领先,完全可以自己生产。我国则全部依赖进口。一旦战争开始,日军阻断国际航运。受伤的士兵多半就只有用身体去抗,与等死也差不多......”
“委员长那边什么情况,回电了吗?”骆孤云脸色沉郁。
易水道:“委员长只说让考察团按既定的日程安排行事,一切等回去再议。”
“再发电报。务必将形势的严峻性透彻分析给中央,做好物资储备。”骆孤云吩咐。想了想,又对小秦道:“今日晚宴上乱哄哄的,你把当时的情形再详细讲一遍。”
小秦回道:“总司令与渡边先生离开后,小秦便一直陪着镶月少爷,一口酒都没有让他喝。那个山本弘治凶蛮霸道,推了我一把。我也没注意到渡边将军怎么忽然就来到了面前,还泼了那家伙一身的红酒......现在想想,是有些奇怪......晚宴上人那么多,渡边将军离得挺远,除非他一直在关注着我们这边,否则不可能那么快速地就冲了过来。”
骆孤云蹙眉:“这渡边彦的种种行为,我也觉得有些猜不透......”
易水道:“渡边彦喜好音律,或是出于欣赏月儿的音乐,对他多关注些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此人阴鸷狠辣,城府极深,今后得防范着点,不能让他太接近月儿。”骆孤云始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