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镶月写曲子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候想到一段旋律,半夜三更也会爬起来。写得兴奋了便久久睡不着。骆孤云虽心疼他睡眠不足,但知道他对音乐的投入和热情,也不十分干涉,只在一旁看书写字陪着。上了床睡不着也有办法,要么唱小曲,要么颠鸾倒凤,激烈纠缠一翻,累极了自然就睡着了。昨晚便是骆孤云见他总不睡,搂着人翻来覆去各种姿势折腾。孙牧制作的药膏实在好用,俩人都得了趣,本来是想让人疲累了早些睡,谁知一时贪欢,便弄到快天明。
这白日夜晚地欢好,萧镶月也终于耐不住,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船快靠岸,孙牧道:“看此情形,估摸是岸上有瘟病发生,得给月儿小心做好防护。”
易水已派车到码头来接。见到骆孤云一行,急急地道:“据此百里的汉临城发生瘟疫。有大量难民拥挤在汉昌城门,我们只能从西边绕道进城。”见大家均用棉布捂住口鼻,骆孤云将萧镶月裹得密不透风地抱着。吃惊道:“你们......已经知道了?月儿怎么了?难道已染了病?”
孙牧道:“我们见到江上飘着的尸体,便做了防备,月儿只是睡着了,没事。”易水才放下一颗心,又道:“月儿体弱,瘟疫凶猛,千万要小心防护。”骆孤云见易水主动关心萧镶月,态度与之前大不相同,显然已接受了俩人的事,心中甚慰。
汉昌是长江中游的重要城市,街道繁华,人口众多。
一行人上车,易水道:“张市长本要亲自前来迎接总司令,城里有学生在示威游行,和军警发生了冲突,市长忙着处理麻烦。我们先去公馆住下,晚一些再会面。”
城内一派兵慌马乱。军警在前面开路,车队行进缓慢。有卫兵来报,说一众学生喊着口号,拦在车队前,要求总司令下车和学生对话。骆孤云奇了,他刚到汉昌,学生消息咋这么灵通?下得车来,在卫兵的保护下走到学生队伍面前。
上百名学生站在街道上,高呼:“坚决要求打开城门!营救百姓!”群情激愤。为首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梳着齐耳短发,穿着白袄蓝布裙的学生装。骆孤云觉得有些面熟,正思索在哪里见过。那女生惊喜地大叫:“骆大哥,果然是你!”跑出队伍,站在他面前,欣喜若狂。
骆孤云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就是那年在宜顺县遇到的张见梅,讶异道:“见梅怎么在这里?”
张见梅急急地道:“我听爹爹说骆总司令进了城,就猜到是你。爹爹草菅人命,拒绝救助百姓,骆大哥得好好整治他一下。”
张见梅还是像幼时一样泼辣机灵。
骆孤云听得一头雾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见梅解释道:“爹爹两年前做了汉昌市长。我随爹爹来到汉昌,在女子师范学校读书。这些都是我的同学。我们学生游行是为了要求打开城门,营救城外的同胞。可是爹爹下令紧闭城门,一个人都不准放进来。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惨死在城外,爹爹这官做得,实在是太没良心了!”说罢,又左顾右盼:“月儿呢?月儿和你一起来了没?”
刚刚萧镶月在车上睡着了。街道混乱,骆孤云不想让他下来。正待开口,他已经在黑柱和阿峰的护卫下走了过来。骆孤云牵住他的手,笑道:“月儿醒了?快看看这是谁?”萧镶月刚睡醒,有些懵懂,揉了揉眼睛,看看那女孩,又不解地看看骆孤云。他遇到张见梅的时候只有十岁。当时见梅十二岁,如今已十八岁,女大十八变,有些认不出了。
张见梅激动地道:“月儿......我是见梅啊!”萧镶月惊喜地大叫:“见梅......我们又见面了!”
骆孤云和萧镶月一个英俊倜傥,一个俊秀雅致,站在人群中实在醒目。一众女学生停止了喊口号。纷纷看向这边,窃窃私语。
一辆汽车驶来,跳下一个中年男子,擦了把汗,小跑到骆孤云面前,激动地握住他的双手:“骆......骆总司令!卑职迎接来迟,请将军恕罪!......骆公子,别来无恙啊?”来人正是以前的宜顺县县长,现在的汉昌市市长张庭运。张市长道:“别站在大街上,咱们到宾馆坐下说话。”
据此百里的汉临城发生了瘟疫,好多百姓携家带口逃到汉昌。指望进城避难。张市长怕瘟疫传到汉昌市,便下令紧闭城门,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城里学生们和部分市民眼睁睁看着老百姓在城外惨死,于心不忍,便组织游行,希望打开城门,营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