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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阿晋也想跟去,程家三代单传,父亲和表姐以死相逼,不给他走。程晋无法,愈加颓废,成天眠花宿柳。这日喝得酩酊大醉,拉着萧镶月的手,哭得稀里哗啦。萧镶月着急,不住口地安慰:“阿晋......别哭了,等过两年......你再来找我们......”骆孤云不喜他拽着萧镶月,更不满他快要将人惹哭。走上前,抽回他的手,拍拍程晋的肩:“阿晋,好好努力。赶快给你爹生一堆孙子,便自由了。随时欢迎来找我们。”程晋一想,是个道理。仿佛暗夜里见到一丝光明,便振作了些。萧镶月崇拜地看向骆孤云:“云哥哥真厉害,月儿劝半天都没用,云哥哥一句话阿晋就好了......”

萧镶月与师伯情同父子,离别在即,最是不舍,盼他同自己一起走。师伯垂泪道:“师伯老了,不愿再漂泊。与李庄亦是有缘,此地便是埋骨之处。月儿已青出于蓝,师伯再无遗憾。只有一事相托。”哆哆嗦嗦翻出一摞乐谱并一封书信,继续道:“师伯年轻时曾收过一个徒儿,名唤卢汉坤,算是你的大师兄。早年在上海办影社。听云儿说你们此去会在沪上逗留。若找到人,就将这几本珍籍孤谱交与他,当是为师留给徒儿的一点念想。”

饯行酒筵散后。夜已深。

萧镶月依偎在骆孤云怀里,毫无睡意。明日就要走,心中实有万般不舍。眼睛滴溜溜看向屋内,十岁来李庄,六年光阴,由孩童到少年,与骆孤云相爱,成亲,每一样东西都有感情,盛着满满的回忆。

“恭桶好用。”一直没说话的他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恭桶是当年云哥哥临走前费尽心思弄的,每次用着心里都暖暖的。

骆孤云失笑,这宝贝......实在可爱。

俩人新婚燕尔,脂膏制成,这些日子刚得了趣。依骆孤云的性子,恨不得日日夜夜把人黏住。顾着月儿的身子,不敢十分放肆。但也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美滋滋赛过活神仙。这几日师伯、春妹、板凳、程晋,个个垂泪,惹得萧镶月情绪低落,骆孤云亦是烦闷。刚刚便一直在盘算着怎么宽慰他。想着仿当年离开那样,把人弄疲累了睡觉,又觉不妥,明日月儿也要早起。路上舟车劳顿,得顾惜着身子。若一句话不当,又惹人难过一场。想来想去,便不说话,等他开口。却没想到月儿蹦出这么一句。

骆孤云接过话:“上海的公馆二哥已使人收拾妥当,布置了最新式的马桶,还有大浴缸。瞧这儿冬日沐浴多冷!哥哥时常都担心月儿会感冒。以后便可每日泡澡......还可以......”附在耳边,嘀咕了几句,萧镶月大窘,在骆孤云胸膛捶了一下,终于展颜。

“平阳城中骆府也修一新。月儿已是骆家的人了,不想回去看看么?”骆孤云促狭道。

萧镶月微抬头,瞪他一眼,道:“云哥哥也是萧家的人了。月儿想顺道回桫椤谷看看爹娘的坟墓。”心情好些,说话也轻快了。

“嗯,哥哥也是这么想的。月儿不是喜欢坐船么?我们先坐船到宜顺县,然后去桫椤谷,拜祭过爹娘再走。”骆孤云的确是这样安排的。

“不知道爷爷和孙大哥去了哪里,月儿好想他们。”萧镶月叹息道。

骆孤云和萧镶月到李庄后。程掌柜北上采购药材,曾托他专门去桫椤谷打听过,说瓦舍已是一片废墟,根本没有人,连谷口的几家猎户也不见了踪影。后来又特意派人去周边寻找,也没有任何消息。

“说起桫椤谷,哥哥又想听月儿在树洞唱的那首小曲了。”骆

孤云岔开话题。这是他哄萧镶月睡觉的法宝,屡试不爽。萧镶月轻哼,骆孤云轻拍,渐渐沉入梦乡。

青衣江码头。一艘大船静静停靠水面。岸上簇拥着百余人,都是来送别的骆孤云一行的。

春妹抹着眼泪:“少爷放心,春姨会替少爷守好这份家业。若哪天不打仗了,少爷便回来,过些清闲日子。”

师伯拉着骆孤云:“云儿,好好待月儿......师伯老了,已没几年好活。月儿痴傻......莫要辜负他。”说及此,已是老泪纵横。骆孤云郑重作揖道:“师伯放心。月儿自是比我的性命还重要。定不负他。”

李县长也带着几个官员前来送行,对骆孤云抱拳道:“将军为国征战,守疆卫土,我庐陵百姓与有荣焉。只望将军多多保重,父老乡亲都盼你再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