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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云哥哥,你能帮我在这里......这里打几个孔么?月儿力气小,钻不动。”吃饱的萧镶月精力十足,又削来一根手指粗细,笔直的竹枝,递给骆孤云,比划着打孔的位置。

骆孤云不知小孩要做甚,在竹节上打好孔递给他。就见萧镶月将竹节横于唇边,双唇微启,轻轻吐气,吹出了悠扬的笛音。

笛声没有雕饰,清新自然。和着山间的鸟叫虫鸣,配着面前的淙淙溪流,在清幽的河谷里回旋,让人的心也随之平静,随之悠远......

骆孤云心想这孩子,当真是痴迷音律。落魄至此还能有此闲情雅致。阴霾的情绪也仿佛随之消散了不少。

第5回护孤云街头沦乞儿遇歹人柳巷落风尘

俩人沿河岸,往下游蹒跚而行。骆孤云腿上伤口深可见骨,杵着拐杖,走得极慢。所幸河水清澈,鱼儿肥美,倒也暂时饿不着。

白日还好,一到夜晚河谷里寒气湿气极重,躺在地上潮湿冰冷。骆孤云担心孩子寒湿入体生病,睡觉时便让萧镶月趴在身上,自己在下面做人肉垫子,用仅有的外衣裹着他相拥而眠。可能是因为曾短暂失明的恐怖经历,萧镶月特别怕黑。暗夜里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趴在骆孤云身上,把头埋在脖颈处,一动也不敢动。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听着他均匀平稳的呼吸,才能安心睡去。

如此行了七八日。眼前突然开阔,淙淙溪流汇入一条宽阔的大河。河岸边有稀稀落落的村落。一打听,原来此处已是川西地界,属于宜顺县。这条河名叫青衣江。李庄地属庐陵县,在青衣江的下游,距此还有两百多里。

骆孤云暗忖,眼下身无分文,得先弄点盘缠。摸摸胸前母亲去世前留给他的玉佩,心想不若先去宜顺县城,找个当铺把玉佩换点银钱。

村落渐多。萧镶月从未出过桫椤谷,看什么都觉稀奇,问这问那。有牛在田里犁地,也要兴致勃勃地瞧上一阵。听说要去当铺,又问当铺是什么。骆孤云耐着性子回答小孩的十万个为什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通往县城的官道。

官道上人来人往,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着毛驴送货的,萧镶月都感新奇,东张西望,只觉眼睛不够看。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小孩正在左顾右盼,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眼看就要撞上,骆孤云飞身近前,一把抱住他,俩人翻滚着倒在路边,堪堪避过。

骆孤云一声闷哼,大腿上尚未愈合的的伤口撕裂开来,血流如注。

“云哥哥!”萧镶月惊呼,手忙脚乱的去捂流血处。

骆孤云痛得直抽气,脸色惨白。半晌惊魂稍定,咬牙站起来,杵着拐杖,在萧镶月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前挪。每走一步伤口都在往外渗血,一阵阵眩晕袭来,黄豆大的虚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勉强支撑着到县城门口。

“云哥哥,不如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月儿去寻当铺罢。”萧镶月担忧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搀着他在城门边的阴凉处坐下。

“......也好。月儿快去快回,莫迷了路。”骆孤云稍一迟疑。萧镶月虽然单纯,却很聪慧。看这县城也不大,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当下点点头。

萧镶月从包袱里取出竹筒盛着的清水,小心地递到嘴边:“云哥哥先喝点水,月儿很快就回来。”

宜顺县城不算大,因地处出川要道,倒也繁华。街道两旁茶坊、酒肆林立,还有不少张着大伞叫卖东西的小商贩。萧镶月惦记着骆孤云,顾不得看这些,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当铺。

路过一个烧饼摊子,金黄喷香的大烧饼勾住了萧镶月的眼神。

嗯,这个好,给云哥哥带一个。心里想着,伸手就拿了一个烧饼,准备往兜里揣。

“一文钱。”老板道。

“......钱?”萧镶月有点懵,他从未出过桫椤谷,不知道烧饼是要用钱来换的。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叫花子!没钱还想吃烧饼!”老板没好气地一把抢过小孩捏在手里的饼。一看那饼上黑黑的爪印,还能卖给谁?更是生气,咆哮着将饼又塞回给他:“今儿真是倒霉,拿着饼赶快滚,别耽搁老子做生意!”

萧镶月捏着烧饼,舍不得吃,闻了闻,放进兜里,继续寻找当铺。没走几步,街角传来的二胡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个衣衫褴偻的瞎眼老头,面前摆着个破碗,拿着把破烂二胡,咿咿呀呀的拉着不怎么成调的曲。偶尔有路过的人向那破碗里扔下几个铜板。

这是......乞丐?萧镶月没见过乞丐,但是从孙太医书房的话本里读到过。咦?这样也能挣钱?心思开始活络。

刚刚在路上骆孤云给他解释什么是当铺的时候,他就在想,这块玉佩是云哥哥娘亲留下的,当了实在可惜。如果......这样便能挣到钱,就不用当玉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