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夏日太阳出来得早,九点多的时候温度就已经升起来了。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拉窗帘,此刻阳光正好从窗户射进这间采光极好的屋子,直将床上躺着的人照得眯起眼睛。
屋里空调温度开得低,盖一条薄被正好;躺着的那人似乎又格外怕冷,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住,不耐地在阳光催促下睁开了眼睛。
景玉睁开眼,环顾了一圈四周陌生的环境,头顶上缓缓冒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
和所有宿醉的人一样,他的脑子里瞬间弹出来了“我是谁”“我在哪”这两个问题。
景玉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皱着眉头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
记忆直到他昨天敬给王老板最后一杯酒那里就戛然而止,他只记得王老板和自己的上司都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期待地看着他将那杯酒灌进肚子里。
酒?
景玉眉心攒起个疙瘩,掀开被子想下床,结果脚刚一接触到地面,膝盖突然一软,他整个人都从床上跌了下去,发出了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嘶……”
他这才发现,自己腰酸得厉害,腿也是软的。再低头一看,胸口暧昧得简直不能看。
景玉心脏猛地一跳,多年经验告诉他,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些了不得的事情。
再联想到昨晚喝酒时王老板暧昧的眼神,景玉瞬间抓紧了床单,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性渐渐从心底升起。
难不成,是那个王老板……
一想到那张恶心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可能性,景玉就已经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了。
他昨晚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然后又喝了那么多酒,此刻把自己恶心着了,顿时忍不住,扶在床边的垃圾桶上干呕。
“草他大爷……”景玉暗骂了一声,将凌乱的头发理到耳后,艰难地站起身来,想找件衣服穿。
这时他才注意到了这少儿不宜的地面。
各种衣物随意地扔在地上,有他的,也有不是他的。
景玉眯起眼睛看了看,觉得那些衣服似乎不属于王老板的型号。
正当他准备提刀去把他上司和王老板各砍八十下的时候,门一响,有人刷了房卡,推开门。
景玉下意识地抬眸。
门口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看着有一米九几,肌肉结实,肩宽腰细,剃着个贴头皮的板寸,眉眼走势凌厉又极具压迫感。
“醒了?”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景玉,将买好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饿了就来吃。”
景玉不领他的情:“你谁?”
那人愣了愣,脸色随即不自在起来。景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乘胜追击,又问:“昨晚是你跟我睡的?”
秦悬显然没想到景玉这么大胆直白,俊美的脸有些红,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很快转移话题:“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买了一点。”
而景玉自然不想顺着他的台阶下,紧紧盯着秦悬的眼睛,发出一声疑惑:“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没有。”
秦悬这次否认得干脆利落。
景玉挑了挑眉,眼神又在秦悬身上游移了一会儿。
寻常男人很难有秦悬这个身高和体格,更别提他身上那种安定沉稳的气质更是小城人难有。
景玉随手拿了个蒸饺塞进嘴里,看着像是放下这件事了。
秦悬稍稍松了口气。
结果那头景玉刚咽下肚,趁秦悬在喝豆浆的时候,张嘴便道:“谢了啊,帮我第二次了。”
说完,他抬眸想了想,纠正自己的说法:“这次不算帮我,你也没吃亏。”
秦悬豆浆全喷在面前的地面上,咳得惊天动地。
“昨晚我正好也在那家饭店吃饭。”秦悬擦了擦嘴,试图解释,“我看有个男的揽着你出来,你又不是很清醒的样子,才把你带走的。”
“我知道,”景玉大概能猜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才说谢谢。”
他不该这么大意的,听上司说给他发奖金就放松了警惕。那杯酒肯定有问题,要不是有秦悬在,他可能就真被王老板吃干抹净了。
景玉心态很好。他对性这方面一向看得很开,只要不是那个小人得志的王老板的话,是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也不错。更何况后者还是为了帮自己,那还能上哪说理。
秦悬单枪匹马,将他从那两个老狐狸嘴里救下来,估计还是费了点功夫的。
秦悬在景玉身上看了看,在看到那些惹眼的痕迹的时候又惊慌地收回眼神:“你,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你昨晚没看过?”景玉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