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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主义爱欲 第37节(1 / 2)

那么‘恶毒’干嘛?”

她听着轻笑了起来。见状,陆丛双手枕着胳膊往椅子后一瘫,“他这一下走了,少了他还不习惯,不过也好,他回欧洲是享福去了,不像咱俩天天在这过苦日子。”

电脑提示音响起,数据拷贝好了。她转回椅子开始检查文件夹,陆丛站在旁边陪她看,她说:“好多都是用法语写的,看不懂,我发给我朋友帮我翻译。那么多病历,要一份一份检查过去……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我自己看就行了。”

“说实话,我还是担心你,有我陪你会好些不?顾医生出事后,你一直在透支身体,还有你不是也知道菲利普的事,万一他针对你怎么办,有事一定要立刻联系我,只要你打电话,不管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我都马上到你身边去。”

“你这是在……”

“别忘了我是维和军人,保护老百姓是我的责任,也包括你。”

“谢谢,”李文静揉了揉额头,“这更不用担心了,像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他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我是天生的奴才。他从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做什么,都威胁不到他,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我讨厌他们。”

对于菲利普的恨意在侵蚀她的心。他毁了他,从精神和物理层面都摧毁了顾维祎。要不是菲利普,他本该健康、正常地活着,即便这样,他就不会来非洲,她也无法遇见他——如她一开始想的,来非洲大陆的人,骨子里多少有些不正常。

于是她咒骂他:“那天我就不该带上菲利普,我要把他丢在山里,看他把血流干净晒成一具干尸,把他藏起来,往沙坑里一丢,不,把他砌在混凝土里面算了,谁也发现不了他。”

“计划不错,不过你先要扛得动他的尸体啊,要我帮忙吗?”

“不用扛,我可以分尸,尸块一丢,和水泥混凝土混一起,叫他永远留在沙漠里面。”

陆丛笑了笑,举起酒瓶和她干杯,“等下!我们先说好,我快要喝醉了,别这样对我就行,吓死了。”

明天还得早起工作,他喝过两瓶酒后便和李文静告别。李文静送他到门口,刚站起来就被他轻轻按回椅子上。

“脚崴了就别动了,好好休息。”

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房间,李文静一个人独自喝着最后一瓶啤酒,一边查看顾维祎电脑里的内容,打开他的备忘录,她停在一张照片上。从没见过这张照片,背景是鲁丝结婚那次,她在画面正中间,和其他人一样在笑着,她觉得她很少这样笑过。她想起那天他的确给他们拍了许多照片,而这张关于她的瞬间他一直珍藏在备忘录中。

继续向下滑动,是他的日记。

“我和她好像游离在秩序以外,事实上,我们已经在相爱了。我也想像正常人一样,和她一起谈恋爱,吃饭,睡觉。可悲的事,我只是一个虚弱的蜗牛,缩在这个壳里面。我时常在想,我不配爱她,更不配让她爱我,我在辜负她。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会爱上她吗?我宁愿还是这样,我不想成为一个高傲的人,可恶的是,我已经沾染了这种毛病,所以我不能理解她,我误会她,误会得很深,我们并不了解彼此,她一直在努力着,显然这种单方面的努力不能持久……”

日记写得很多,她的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键盘上。她喝光最后一口酒,指尖颤抖着,点开了最后一个、日期最新的文档——那是一封用法语写就的邮件。她启动了翻译软件,熟悉的、属于他的语气,像一个幽魂,一字一句地在她眼前缓缓升起。这是写给一位律师的,而信的内容,是关于她,也是他最后对这个世界说的话。

“主题:关于我个人财产安排的紧急委托

尊敬的梅纳德先生:

希望这封邮件没有打扰到您。鉴于目前复杂的情况,我认为必须尽快厘清并安排我的个人事务。

我将和古斯塔夫脱离父子关系,请您协助将我名下与古斯塔夫无关的财产进行分离和确认。这包括但不限于:我母亲留给我的全部遗产及其所有投资收益,我在英国的房产以及所有车辆。我希望将上述所有财产的所有权及未来收益,全部无条件转移至李文静小姐名下。

我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经历了深思熟虑。李文静小姐是我唯一想共度余生的女人,我的最爱,值得拥有更自由和有选择权的人生。可能这些东西无法弥补我可能带给她的困扰,但至少我希望它们能成为她未来的底气。

另外,请原谅我的一点私心,我记得古斯塔夫有一辆法拉利跑车,如果可能,在我与他的分割中,我希望您能和古斯塔夫交涉得到这辆车,用其它东西交换也可以,我记得她说过,这是她想要的东西。

最后,我知道这个请求或许有些突然。但生命无常,我只想在我还清醒、还能做出决定的时候,为我所爱的人,铺一小段或许能更平坦的路。”

夜已经很深了,文静还没睡着,睡意避开了她清醒的意识。她睁眼望着天花板,在床上想他。目光穿透低矮的天花板,想念山坡上他那座小木屋,苦涩的驱蚊消毒水,蒙巴萨雨季中的绿色冲锋衣,在雨中冲刷得颜色更深,像一颗青葡萄,散发酸涩的清新香气。他站在她身边,两人打一把伞在环岛路上散步,海风飘来奇妙的气息将他们拥在一块。她静静回想他穿过的衣服,背包的颜色,看过的书,给她做过的每一顿饭……直到这个时候,人越安静地回忆,痛苦才后知后觉到来,显露出它真实的重量,将她压得几乎动弹不得。

终于,清晨的闹钟如同赦令,将她从这场无声的苦修中暂时解救出来。白天的时间从不属于自己,它属于工作,属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李文静,别想了,该去上班了。”

她把头发抓成高马尾,用力勒紧发绳时头皮传来一阵向上扯的锐痛,仿佛给自己拧紧了行动的发条,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67章假如你只给了我三天光明

一周后,雨笛给文静打来电话。

“文静,你还好吗?”

“嗯。”

“那……顾医生呢?”

“脑袋受伤,昏迷了。在巴黎治病。”她吐出这几个词,像吐出几块石子。

雨笛沉默片刻转入正题,“你给我那些文件,大部分是他在非洲经手的病历。你叫我特别注意有没有和菲利普的人有关的,我查过那个人,他最近是在竞选议员吧……”

李文静将手机紧紧按在耳边,指节泛白。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先说有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说……”雨笛顿了顿,“对不起,没有。”

“怎么会没有!因为这个,他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文静的声音在简陋的板房里撞击出回响。

“你冷静点。”

李文静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去,声音颤抖道:“一定有的,拜托你再看看好吗?可能他没有写菲利普的名字,但一定有的,不然现在他这样就像个笑话!”

“好吧,我再看看,你别急。”

她怎么能不急?她要一个公正,一个真相。仿佛只有抓住这个,才能拉住正在不断下坠的他,才能证明他所做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

但她在雨笛这儿,她也只得掐住了所有翻滚的心事,面上恢复了平静。在雨笛、小乔这些朋友面前,不管他们怎么问,哪怕知道是关心,她都努力保持平静不想让她们担心。

“麻烦你了,有事马上联系我。”

在等雨笛再次检查回复的时间内,板房迎来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