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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主义爱欲 第16节(1 / 2)

“你向我保证,你能处理好。”

他抬眼望向她,撞上她眼底的笑,李文静说,“我也要当一回人贩子了。”

“带我走吧。”

他的呼吸浮在她指尖,似乎是抓住了她,告诉她,他需要她。

李文静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汽车开动后,他似乎好了许多,身子也不抽动了,静静靠在座椅上。沙皮垫子密密麻麻透出一股烟味,李文静忽然很想抽一支烟,仅仅一个周末,从未如此疯狂,她带走了他,没有上古斯塔夫的车,而是一辆带着烟雾的破车,他就靠在她身边,从没距离那么近过。她心中有再多疑问,此时也只能压下,他的手腕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出租车摇摇晃晃间,一卷裹上去的卫生纸变得很薄,血点点滴滴渗了出来,李文静叫师傅开慢一点,把外套脱下给他止血。

“不是这样的,帮我一下please,这样,衣袖穿过来……对,在手臂上打结。”

说着,他取下那堆缠得乱七八糟的卫生纸,没有地方丢,一堆红色的纸堆在他大腿上,血断断续续滴着。李文静按他的叮嘱打好结,他的血才算是止住了。

“疼吗?”

他摇摇头,什么表情也没有,李文静一下子火气上头,骂了一句:“傻叉。”

“我不要紧。”

“我不来,你就不会处理伤口是吧,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你说过死神周末不上班,你在干嘛?”

他依旧是一副迷茫的神情,目光散散的,晃在她的脸颊上。

“我也不知道,我走到海关那里,要安检了,我觉得我已经没感觉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在抖,我想找地方躲起来,我不要这样,可还是抖……”

他另一只手按在受伤的手臂上,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尽力了,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为什么?”文静一直问着,“我缺少你,要是我永远缺少你,会怎么办?”

“文静,你还活着,还会生活下去,你不会一直、一直缺少我的,我的位置,会有其他人代替。”

李文静转过头,悄悄擦去眼泪。两人沉默着,没有再说一句话,各自看向窗外。路过药店,他叫司机停下,还没等李文静付钱,他已经递过去了钞票,对李文静挤出笑容,说要把钱找开买药。

药店外一个自动售卖机孤零零摆在那,发出紫红色的灯,李文静买了包烟,站在门口抽烟,雨滴从屋檐滴下,落在她的手臂上,把烟雾划开,她脱了外套有些凉凉的,打了个寒颤。顾维祎包好伤口出来,闻到了一股烟味,眉头紧锁。

“心烦。”还没等他问,李文静说,“其实我不喜欢烟味,臭臭的,更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抽,前段时间也在戒了,只是……烦死了,不知道做什么。”

“抽烟对身体不好。”

李文静瞥了他一眼,“那你呢?躲在厕所各割腕对身体好?”

“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对不起……”他的眼睛里空空,李文静望着他,从他眼中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烟雾朝他飘去,迷乱了心境,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迷茫,不知所措,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不做傻事我就阿弥陀佛了,每次你出屁大点事,你爸老找我,我怎么知道?我是你妈吗?”

一席话朝他砸去,把他砸得晕头转向,他搓着手里的药品袋子,愣了半分钟才说:“你不是我妈,我爸找你,也没有道理。”

李文静莫名有些后悔,她没意识到她把对自己的气恼,一股脑都发泄在了顾维祎身上。尽管如此,见他低声下气,手臂还受着伤,她也舍不得说更多重话,怒火跟着烟头一齐被掐灭,她放低了姿态努力让声音变得温柔一点。

“行了,今天晚上你怎么过?”

他摇摇头。

“我家沙发可以收留你,走吧。”

“不用了,我去找个酒店住一晚,”他说,“这么晚了,我怕打扰你室友。”

“没关系,雨笛她人很好。”

他还是摇头,李文静也不勉强他了。送他去酒店路上,打开手机,全是古斯塔夫的未接来电。李文静忽然明白,不管什么躲古斯塔夫,还是不想让雨笛看到过问他的事,他有他的理由,李文静也不问,默默跟他上楼,看他都安顿好了,才给古斯塔夫发了条信息报平安。

“古斯塔夫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问了问你,现在不说话了,叫我这几天开完会找他,我们当面说。”

“我陪你,要是他骂你的话,我帮你骂回去。”

“真不用了,怎么会骂我?”

“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他对你生气,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直接把你骂死。我不想影响你工作,有什么事叫他都跟我说,今天谢谢你,文静。”

李文静觉得站着脚有些酸,今天走太久了,房间没有能坐的地方,窗边一把藤椅上放着他的包和外套,只有床上能坐。她瞥了几眼,顾维祎挪开藤椅上放的东西,请她坐下,他坐在对面床,膝盖轻轻碰到了一下,李文静没有缩回脚,任由两双腿挨得很近,那触感留在皮肤上,越吸越近。

“为什么不回法国?也不去医院?你爸也是关心你,医生都找好了。”

“想我这种人,只会当成精神病关起来吧。到了机场才给我医生姓名,叫我去巴黎和他联系,我候机没事做,查他的职位和pap

er,还真是把人关起来的,我不相信他,我有自己的专业判断。”

他说着笑了起来,李文静不知这句话是真的,还是个玩笑,板着脸不讲话。

“他不是关心我,只是想控制我。”顾维祎收起笑容,“古斯塔夫说我有癫痫我就有,我自己当医生,我身体怎么样我知道。”

“可你看上去情况很坏,连我也差点叫救护车了。”

“不一样,你关心我,你尊重我的想法,相信我,不是什么都不问,直接把我往医院丢,我生什么病,有没有病,都是他说了算。”

“我想相信你,可是相信你……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也很难,我不知道我当时在干嘛,把你爸丢在机场,带你一个神经病跑了……”

李文静哽咽着,掉了几滴泪水,他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李文静望着他,忍着把眼泪鼻涕都吸回去,他抽出两张纸巾给她。

她觉得他的触碰有些异样,以前他也接触过她的身体,检查身体,仪器是凉的,手心是热的。

这天晚上,她没有回去,而是和顾维祎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