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没有声音,没有文字,但江清的脑海中却自然而然地“理解”了林轻舟每一个操作的意图和精妙之处。
这是一种比理论层面更加纯粹的能量“示范”和“教学”。
江清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在自己模拟出的那团混乱能量中,林轻舟是如何凝聚力量一击而溃,将那股躁动一点点抚平的。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却让江清看得目不转睛。
她以前只觉得林轻舟很强,是理论考试满分、实践操作教科书级别的存在,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这种“强”是建立在何等深厚的理论基础,精微到极致的能量操控力以及近乎本能的治疗直觉之上。
林轻舟天生就适合学这一行。
江清似乎想起了昨晚李袖说的话,她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心中的话:“你是自愿学治疗专业的吗?”
“当然。”林轻舟收回手,指尖的光芒敛去,脸上表情带着些许不明所以,“你为什么问这个?”
“大部分人都说你放弃了吃香的战斗专业,转而为了未婚夫选择了治疗专业。”江清说。
林轻舟万年淡定清冷的脸突然产生了一丝龟裂,仿佛如遭雷击,她手上的青筋因为不自觉的握拳而凸起,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我会为了温竹溪,那个混蛋?这谣言肯定是那个王八蛋传出来的!”
江清眯起眼,从这话中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和她听说的“青梅竹马”、“情深意重”的版本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轻舟深吸一口气,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也不完全可能是他传出来的......”江清试图客观分析,虽然内心八卦的小火苗已经熊熊燃烧,“可能就是……大家比较喜欢这种戏剧性的故事?毕竟你俩家世相当,又都天赋异禀,放弃战斗选治疗,听起来就很‘牺牲奉献’……”
世人喜欢脑补,尤其是像林轻舟和温竹溪这样的关系,什么重情重义,男不离女不弃,正好林轻舟放弃了大众普遍会选择的战斗,而奔向治疗,这也给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林轻舟冷哼一声,打断了江清的分析:“牺牲奉献?我林轻舟做事,需要为了谁牺牲奉献?选择治疗系,是因为流光的特性在治疗领域拥有更高的上限,更因为我对能量引导、生命本源的研究有天然的兴趣。至于温竹溪......”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混杂着嫌弃和一丝无奈的情绪,“他只是恰好……是我从小甩不掉的麻烦精邻居罢了。他身体不好是真的,我也确实想找到治愈类似先天缺陷的方法,但这跟他本人没!有!关!系!”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蹦出来的。
江清敏锐地捕捉到,林轻舟在提到温竹溪名字时,虽然语气恶劣,眼神里却没有真正的厌恶,反而是一种……习惯性的,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熟稔?
就像提起一个从小斗到大的冤家对头。
“所以……你们其实关系……不太好?”江清小心翼翼地试探。
林轻舟瞥了她一眼,似乎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同学面前有些失态。
她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清冷:“谈不上好与不好,认识太久,互相太了解对方的……劣根性。他那人,表面上看着温润如玉,骨子里蔫坏,就喜欢看别人误会,自己躲在后面装无辜。这谣言十有八九是他默认甚至推波助澜的,看我被烦得跳脚他就开心了。”
江清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情深义重,而是欢喜冤家?
或者说,是温竹溪单方面“调戏”林轻舟?
这剧情走向倒是有点意思。
林轻舟“嗯”了一声,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兽体标本上,只是指尖萦绕的能量似乎比刚才更凌厉了几分,仿佛把对温竹溪的不满都发泄在了模拟“病灶”上。
后半堂课,两人配合依旧默契,江清在林轻舟无声的“能量教学”下获益匪浅。
只是江清明显感觉到,林轻舟周身的气压比之前低了好几度,显然被那“未婚夫”谣言气得不轻。
下课后,林轻舟收拾东西的动作又快又利落,显然是赶着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或者说“一些人”。
江清也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接下来几天,
江清都照常上课,眼看着离周五的小考和许蔚然学姐的约战越来越近,猪天霸还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江清只能又去陈铭那里问问情况。
陈铭被她烦多了,现在只要她一进去,鸟主任就会在门口疯狂啄她,不让她去打扰自己的“主人”。
江清只得苦哈哈的抱着猪天霸离开。
终于,在周四晚上,猪天霸终于醒了。
彼时她正和李袖在食堂吃完饭回来,看到宿舍一片狼藉,两人吓了一跳。
“进贼了?”
“我觉得是你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找上门来了,翻了一圈之后,发现我们宿舍什么都没有,啐了一口就走了。”李袖一本正经的说。
江清翻了个白眼:“去你的吧。”
她转头,视线看向猪天霸的灵宠宿舍,那里玻璃门大敞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江清急了,手里的东西径直掉落在地:“猪天霸呢??”
“兔兔,你怎么了?”李袖也走进了兔兔的宿舍,雪融兔的宿舍门也大敞着,它倒是没失踪,只是整只兔缩在角落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生气、害怕,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雪融兔赤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饭碗里。
两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它碗里的粮全被吃了个干净,地上还掉落了一些食物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