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理年龄上来说,傅三爷觉得他已经不惑。
但是小姑娘恰恰相反。
说她十五岁,都觉得有些大了。
傅三爷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真的很禽兽。
宴席散了,傅三爷自己提着灯笼回来。
地上的雪已经没过地面,靴子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
风声呼啸,四周传来草木窸窣之声,雪落在脸上,有种让人清醒的冰凉。
京巴在前面跑着,小爪子在地上留下两串梅花印,然而很快又会被傅三爷的脚印覆盖。
傅三爷进了院子,站在照壁处,看到宋清辞屋里还亮着,迟疑了下,没动。
宋清辞似乎在和松子玩,能依稀看到松子上蹿下跳的身影投影在窗纸上。
傅三爷一把捞起要对松子示威的京巴,捂住它的嘴,然后定定地站在那里。
宋清辞托腮坐着的影子,也投映到了窗纸上。
小姑娘是不是在思念家人,在想如何给母亲回信?
说起来,他已经让傅安去查徐呦呦的底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宋清辞:我没想我娘,我只是在想如何能抓住松子。
傅三爷目光定定落在窗户上。
雪花飘飘洒洒,远处似乎传来鞭炮的声音,小院里却十分安静。
“松子,你看我给你做了这么久,你都不试试,我会伤心的。”
松子:少来,软的我也不吃。
宋清辞:那我就只好来硬的了!
她假装郁闷低头摆弄着小衣服,实际上则偷偷打量着蹲在小几上的松子。
趁着它不备,宋清辞忽然起身扑过去。
松子敏捷灵巧地躲开。
开玩笑,如果这都能抓到它,它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只紫貂?
宋清辞:“松子,不许跑了!”
松子:放过我!
为了耳根清净,它决定出去躲一躲。
过年要穿新衣裳?
没关系,它等过完年再回来,不就是一天的事情吗?
所以松子就窜了出去。
开门对它来说早已轻车熟路。
宋清辞拿着衣裳往外追,结果跑得太急,被门坎绊了一跤,整个人摔了出去。
完了完了,大过年的,她要破相了。
然而并没有。
她落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宽厚怀抱里。
宋清辞这次甚至不用确认,就知道了肯定是他。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有些凉,以及……
他身上的雪,糊了她一耳朵。
宋清辞一激灵站直了身体,一边抽帕子擦耳朵一边问:“三爷,山上有什么事吗?”
傅三爷只觉怀中一空,有些怅然若失。
“山上?今日忙着过年,无事。”
“那您身上怎么落了这么多雪?我还以为您在外面忙什么呢!”
傅三爷脸红。
好在天黑,宋清辞看不见。
“就是四处看了看。”傅三爷有些不自然地道。
宋清辞:“哦,怕放烟花爆竹,走水是不是?”
她可真聪明。
傅三爷“嗯”了一声,假装刚回来一无所知,“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