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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棠玉华 第65节(2 / 2)

卢歆已经迫不及待的看这人计划全部落空的样子了,一定特别精彩,想到这里,卢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卢歆懒得跟温国公在这周旋,听着他那假惺惺的话,直接告诉温棠她有东西给她,温棠顿时起身扶卢歆,她以为卢歆是找个由头带她出来,谁知卢歆是真有东西给她,卢歆笑着摸了摸她白嫩的脸,“棠棠,我让奶娘置办了些阿胶、黄精跟海参,你带回去让翠兰她们熬给你喝。”

温棠唇瓣抿了抿,小声道:“娘亲,子嗣的事情要靠缘分,我跟夫君还不急。”

卢歆:“娘亲倒是不着急,只是你之前在边关吃了那么多苦头,身子肯定比一般女子要弱,这些补身子的东西吃了又没有坏处。”

中午,谢无宴跟温棠在正房陪卢歆用了个膳便离开了,看妻子苦大仇深地盯着那些个补品,谢无哑然失笑,握住温棠的细腕,“岳母大人也是心疼你。”

“我知道。”温棠只是不太喜欢喝这些东西,就像她从小就不喜欢喝汤药一样,“文墨哥哥审问的怎么样了?”

谢无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哼笑一声:“徐侑自然是什么都不肯招,他说自己从来没有害过威远将军跟林青,但人证物证俱在,他撑不了多久的。”

陷害忠良,残害忠臣,这些年徐侑手里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他晚一日签字画押,那他做的那些事就会一件一件的被挖出来,同样,只要林青还在这个世上,有人就不会允许徐侑不签字画押,徐侑不签字画押,那再查下去,难不成要帝王写罪已诏。

谢无宴明白的道理,温棠也明白,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女子就不免心神震动,她将脑袋埋在谢无宴怀里,死死地抱着谢无宴的腰,她等这一日也太久了。

谢无宴面色温和地垂下眸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她柔顺的青丝。

他在心里说会很快的,一切都会很快结束的。

***

朝宁十一年正月初六,清阳侯世子文墨带着徐侑签字画押的字迹入宫,徐侑承认他是因为想为燕王争兵权,所以才想除掉威远将军父子,圣上雷霆大怒,急召几位重臣入宫。

宫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有心之人,秦逸墨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都是懵的,他提上裤子就要去皇宫,目眦欲裂,“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文墨那个贱人公报私仇,想要为谢家报仇,这才试图陷害外祖父,我要去找父皇。”

这时,温嘉忽然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连一件衣服都没穿,匍匐在秦逸墨脚下,梨花带雨地抓住秦逸墨的腿,歇斯底里地喊,“殿下不要。”

“嘉嘉怎么了?”秦逸墨被她这一番举动给镇住了,弯腰想将她扶起来,可是温嘉就跟他较上劲了,她泪眼汪汪地注视着秦逸墨,一字一顿道:“殿下,嘉嘉请求殿下现在就去养心殿,请求圣上按盛朝刑法重罚徐丞相。”

秦逸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里听到了什么,他脚步一个踉跄,怔然地往后退,然后一把捏住温嘉的肩膀,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给捏死,他冲着温嘉大吼一声,“嘉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100章

秦逸墨一脸的不敢置信,赤红着眼盯着温嘉,她难道不知道丞相府是他、是母后的后盾,要是丞相府没了,他跟母后还有谁能依靠,她竟然让他入宫请求父皇重罚他的外祖父。

温嘉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因为没穿衣服,她赤裸的身体在发抖,颤巍巍地去扯秦逸墨腰间的玉带,“殿下,妾身身为殿下的妻子,如何会不盼着殿下好,可殿下要明白大理寺查案一向是大公无私,秉公办理,不然圣上也不会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妾身也不愿相信外祖父会做这样的事情,可外祖父已经签字画押了啊,殿下难道就不想想外祖父为何会想着杀威远将军跟林少将军吗?”

秦逸墨痛苦地闭上眼,喉咙一阵干涩,是啊,外祖父这些年手中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去年外祖父举荐他代替威远将军驻守边关,便是希望他能从父皇那里拿到四分之一的兵权,可惜那个时候南疆来犯,竟让谢无宴跟林青出尽了风头,他自然什么也没有拿到,外祖父为何想杀威远将军跟林青,他明白,因为外祖父要给他铺路。

可也正因为如此,让他入宫请求父皇重罚他的外祖父,他又于心何忍,他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外祖父在朝中呼风唤雨二十几年,父皇倚重,世人敬仰,怎么说倒就倒了呢,温嘉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掉落,“殿下,妾身想外祖父此时此刻一定希望殿下能够珍重自身,殿下现在入宫请求父皇重罚额外祖父,父皇兴许还会弥补殿下跟母妃,殿下此刻要是去跟父皇请求,父皇不仅不会饶恕外祖父,甚至可能会对殿下跟母妃不满,殿下跟母妃是母子,一损俱损,妾身请求殿下以大局为重。”

秦逸墨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双阴沉的瑞风眼忽然变得柔和,他弯腰将温嘉扶起来,抬手抹掉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嘉嘉,你的心意我明白,刚刚是我错怪你了。”

他没有看错人,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在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要是他刚刚真去求情了,那他肯定要被迁怒的。

他给温嘉披上衣裳,说他现在就入宫,因为火急火燎地出门,所以秦逸墨没有看到温嘉在听到他要出门时眼里闪过的一抹畅快笑意。

燕王入宫径直去了乾清宫,圣上自然没打算见他,而秦逸墨直接撩开衣袍跪了下去,朗声请求圣上按盛朝刑法重罚丞相徐侑,以儆效尤。

当时在殿外候着的李公公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度以为燕王是被鬼附体了,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请求圣上重罚徐侑的人是徐侑的亲外孙。

因为燕王的这句话,圣上召见了燕王,也是在召见燕王之后,圣上下了徐侑三日后斩杀午门外的圣旨。

宫里是最早得到消息的,贤妃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晕过去,她死死地抓着进来禀报的侍女的手腕,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圆,那目光,仿佛要吃人,“你说什么,是燕王去求的皇上,请求圣上重罚父亲”

“是。”侍女已经被吓哭了,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贤妃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她脸色一身青一阵白,指着宫门口怒喝,“你去把燕王给本宫找来。”

秦逸墨很快就入了宫,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站着的人是温嘉,二人同时给贤妃问安,“儿臣参见母妃。”

看着这两张淡然的脸,贤妃简直痛心疾首,她拿中指指着秦逸墨,冷笑道:“你还有脸来见本宫,你的外祖父在朝中步步为营,一心为你打算,盼着你有朝一日能成大器,结果你就是这么对你外祖父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温嘉被这句话说的抬不起头来,紧紧低着头,秦逸墨面色涨成了猪肝色,他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但温嘉的话重新在他脑海中盘旋,他背一下子挺直了,说话也有底气了,“儿臣想问母妃一句,在母妃心里,究竟是儿臣重要还是外祖父重要,母妃明明知道父皇下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母妃却还是想让儿臣去给外祖父求情,难道母妃就不担心儿臣会因为失去父皇的欢心,再也坐不上那个位置吗”

“你说什么你难道没知道没了你外祖父,我们母子以后日子会过得又多艰难”贤妃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嘴唇气得一直在打哆嗦,重重地推了秦逸墨一把,余光看到一脸镇定的温嘉,贤妃更是气血上涌,跟个疯子一样在殿中又哭又闹,“这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温嘉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这么识人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听温嘉这个贱人的话啊”

秦逸墨一脸的正义凛然,将温嘉护在身后,“儿臣与温嘉夫妇一体,是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没有哪个妻子不盼着自己丈夫好,倒是母妃,一心一意为外祖父着想,却不体谅儿臣的处境,明明是外祖父做错了事情,母妃却在这里对儿臣大加指责,母妃可有真正为儿臣考虑过”

贤妃心尖一阵抽痛,脸色发白,她狠狠地扑上前,捶了秦逸墨好几下,“你给本宫滚。”

然后她将目光移到温嘉身上,若说贤妃看秦逸墨眼里还有几分温情,那她看温嘉就是一点温情也没有了,全是厌恶跟恨意,“还有你这个贱人,你们都给本宫滚。”

贤妃对秦逸墨失望,秦逸墨心里又何尝好过,他直接带着温嘉走了,宫门口的马车前,秦逸墨忽然将温嘉拥入怀中,“嘉嘉,本王现在只有你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好像一直在失去什么。

温嘉双眼盈盈含泪,紧紧握住秦逸墨的轴,“殿下放心,妾身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不管什么时候,妾身都会在。”

直到送你上黄泉。

温嘉笑意温软,身子如弱柳迎风般地靠在秦逸墨怀里。

徐侑被推到午门外斩首的那一天,京城下了一场好大的雪,温棠站在品味楼三楼的雅间窗牖边,眸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公孙无暇见她看得这么认真,走上前来,“前几日你一直恹恹的呆在府里不出来,今日心情应该好多了吧?”

三日前圣上就下了圣旨要斩杀徐侑,公孙无暇以为她会很高兴,所以邀请她出来赏梅,但温棠没有出来,公孙无暇便又去谢府看她,结果她每日窝在房里不出门,公孙无暇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她这是担心圣上会收回成命,好在帝王没有放过徐侑。

温棠肤色莹白如雪,一双眼睛像泉水一样清澈,她有些遗憾地垂了垂眼,“就是有点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公孙无暇一脸的不解,没太跟上她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