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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棠玉华 第54节(1 / 2)

温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纸笔,谢无宴起身,熟练地帮她磨墨,只见少女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

“中毒。”

谢无宴神色倏然变得凝重,沉默许久缓缓开口,“不无这个可能。”

“只是太傅府门庭一向深严,太傅只有一位夫人,几个姑娘也是一母所生,姐妹情深,你心中可有怀疑的人”

因为太傅府跟京中其他世家不一样,家中关系极为简单,也一直极为和睦。

这恰恰是温棠疑惑的地方,因为温棠少时为朝阳公主伴读,也曾受太傅教导,太傅此人对事很有原则,忠于圣上,昔年也忠于太子秦逸尘,本朝尊师重道,因此太子对太傅一向恭敬,但在中宫出事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撇清了与东宫的干系,那时年纪尚小的温棠很不明白,觉得太傅是个缩头乌龟,跟他那位父亲是一丘之貉,皇后娘娘却觉得温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摸着她的小脸笑道:“怎么光说这种小孩子的话,太傅是在明哲保身,但他的明哲保身不是怕自己被牵连,而是因为他的家中还有妻子跟女儿,他若在这个时候一心向着本宫,向着太子,向着谢家,那他的下场跟其他人又有何异,到那个时候他的妻女也就保不住了。”

温棠十分信任谢皇后,因此她一直相信太傅是个,那这样一个爱护妻女的人,又如何会放任自己最小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谋害呢,温棠咬了咬唇,蹙起了眉梢,她发现自己也琢磨不明白了。

谢无宴不想看她这么苦恼,温声安抚一句,“既然想不通那就先不想了,等明日见过静云师太便有一个初步的答案了。”

眼下好像只能这样了,温棠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

风声吹过,一道与夜色浑然一体的身影飞快掠过,暗卫丝毫没有察觉,温国公府巷子的尽头停着一辆马车,因为在拐角处,不易引人注目。

谢无宴大步过去,墨羽朝他拱了拱手,“大人,朝阳公主听说大人明日要去静云寺上香,她也要去上香。”

第83章

朝宁十年二月初一,温国公府、太傅府的女眷,还有太子等人都早早地来到静云寺,温国公府跟太傅府的马车是最先到的,温棠上完香之后带着徐凝芸去见静云师太,徐夫人跟徐凝涵盯着她们的背影脸上带着几分忧心。

徐夫人不由掐住了徐凝涵的手臂,徐凝涵吃痛,喊了一声“娘亲”,徐夫人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啊,涵儿,你先随娘亲去西厢房。”

“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徐凝涵见她面色泛白,问。

“娘亲没事,好孩子,你先随娘亲去厢房。”徐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徐凝涵虽然不解,还是扶着徐夫人去西边厢房歇息了。

静云师太住在静云寺北山一个静幽偏僻的厢房,厢房外站着两个身穿灰色布衣的小沙弥,“温姑娘,徐姑娘,师太已经等了你们好一会儿了,你们快进去吧。”

“糖糖,静云师太是谁啊?”温棠带着徐凝芸进去,徐凝芸眼里全是好奇,四处东张西望,拽着温棠的衣袖悄悄的问。

温棠笑意温柔地跟她解释,“她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

徐凝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温姑娘,许久未见了。”禅房里,静云师太正闭眼打坐,浑身散发着慈悲的气息,因着静云师太曾是国寺的师父,受过谢皇后恩惠,因此为温棠卜过一卦,她看到温棠一点儿也不惊讶,笑得慈和,“二位姑娘坐吧。”

“静云师太,昨日……”

静云师太看了她身旁的徐凝芸一眼,笑得更加慈和,“温姑娘今日过来,贫尼都知道,贫尼诊脉的时候不喜人打扰,不如温姑娘在门外等一会,等贫尼给徐小姐诊完脉,温姑娘再进来。”

徐凝芸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委屈地拉着温棠的手臂不肯让她走,温棠安慰她静云师太是好人,而且自己就在门口等着,徐凝芸这才放松警惕,不情不愿在静云师太对面坐下来。

“姑娘别担心,徐姑娘肯定会早些好起来。”禅房简陋,外面种着一颗梅花树,树下有一个木桌,两张凳子,因为寺庙建在山上,天气反而比京城冷上一些,梅花的花蕊簌簌落在人的肩膀上,翠兰问:“姑娘要出去走走吗?”

还不等温棠回答,一身黑衣、跟他主子一样沉静的墨羽脚步匆匆地往这边赶,“温姑娘。”

“墨羽,你们主子也来了?”翠兰看到他都惊讶了,难道谢郎君今日也来了。

墨羽:“是,公子来了,但太子殿下跟朝阳公主也来了。”

什么……

翠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会这么巧合,姑娘是因为要带徐姑娘来找静云师太,所以才想着来静云寺上香,他们这是为何。

“他们现在在哪儿?”温棠清澈如水的狐狸眼望向了墨羽,问。

“已经到前院了,公子让属下告诉温姑娘一声,朝阳公主指明了要见姑娘,他们应该等会就上这儿了。”墨羽连忙朝温棠拱手。

温棠说她知道了,辛苦他跑这一趟,殊不知墨羽想的是主子这么看重温姑娘,他肯定得给主子将事情办好了,“那属下就先回去复命了。”

一炷香前,谢无宴前脚刚到,秦逸寒带着朝阳公主也到了,今日的朝阳公主打扮得格外娇艳,一身用金线绣的宫裙,上面的花纹图案极其繁琐复杂,头发上插满了金光灿灿的步摇跟钗环,脸上涂了一层粉色的胭脂,眼波含情,从马车上下来,朝阳公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谢无宴,直勾勾地盯着他,秦逸寒笑道:“谢大人还真是有闲情雅致,这才回京没几日,就来静云寺上香了?”

他笑,谢无宴也笑,“无宴只是一介臣子,自然比不了太子殿下日理万机。”

秦逸寒:“……”

就算他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谢无宴是在嘲讽他,秦逸寒本来是想拉拢谢无宴,一方面是为了让他能帮自己办事,另一方面是因为谢思琦,但谢无宴的态度已经让秦逸寒感到深深的不满,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因为心里不满,秦逸寒也没打算继续跟谢无宴虚与委蛇了,他呵呵一笑,“本宫还以为谢大人是听说温国公府的女眷今日会来静云寺上香,所以才过来呢。”

秦逸寒的冷嘲热讽丝毫没有影响到谢无宴,谢无宴表现得淡定从容,轻飘飘地来一句,“太子殿下说笑了。”

他的表现跟秦逸寒想的大相径庭,秦逸寒气得七窍生烟,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谢无宴没回来他就诸事皆顺,谢无宴一回来就克得他哪哪都不顺了,朝阳公主适时开口,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我也好久没有见温姐姐了,温姐姐现在在哪儿呢?”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朝阳公主,温姑娘跟徐姑娘去后北山了。”

“正好,朝阳公主也想让静云师太为她卜上一卦,劳烦方丈带路吧。”秦逸寒说。

“太子殿下这边请。”

这厢,静云师太也为徐凝芸诊过脉了,温棠一个人进去,徐凝芸带着婢女在院子玩,静云师太笑着对温棠道:“温姑娘,单从徐姑娘的脉象来看,徐姑娘的脉象只是有些虚弱,并没有大的问题,贫尼刚刚也跟徐姑娘聊过,徐姑娘记得自己的家人,却独独不记得温姑娘跟秦殿下,贫尼觉得这恰恰是因为徐姑娘太过在乎温姑娘跟秦殿下才会如此,温姑娘多跟徐姑娘讲讲以前发生的事情,兴许哪日徐姑娘就想起来了。”

温棠心中一喜,因紧张握起的拳头悄悄松开,接着,静云师太话锋一转,“至于温姑娘所怀疑的中毒,贫尼现在也没办法保证,因为徐姑娘的脉象实在是太过虚弱,贫尼这里有一个方子,有温补之效,但对姑娘家的身子无害,上面写了服用的用法,温姑娘可以给徐姑娘的侍女,让她每日按时煎给徐姑娘喝,三个月之后,贫尼可再替徐姑娘诊一次脉。”

“多谢静云师太。”

“温姑娘可要抽一支签再下山?”

温棠接过静云师太手上的药方,微笑着说“不用”,什么签并不重要,因为她们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