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野就比林向榆高半个头,但肩宽背厚,肌肉饱满,背林向榆跟背个小孩儿似的游刃有余,他甚至还能空出手把地上的桶拎起来,再重新圈住林向榆的腿往上掂了掂,你这也太轻了,以后多吃点。
林向榆手又杵回盛野背上了,手指蜷缩着,半晌也没搂上盛野的脖子,他实在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他也不好意思让盛野背他,我真的可以自己走,你把我放下来吧。
盛野严正言辞,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摔,我背你是应该的,你扶稳,前面路比这好走,我们快点下山。
林向榆差点被他饶进去,我摔跤和你有什么关系?
盛野背着人走的十分稳当,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好像林向榆不让他背,他的愧疚就要把他给淹没了,他回去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了。
林向榆没想到盛野话如此之多,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孙悟空,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师傅,别念了。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默默伸手搂住盛野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别说话了,我们没带水,等会儿该口渴了。
盛野偏过头看他,还在我背上呢,你就嫌弃我?
林向榆不接话,掩耳盗铃一样把头埋在盛野肩膀上,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尽管很不习惯这样的身体接触,但不得不说,盛野的背真的让人很有安全感。
林向榆的呼吸飘到脖颈,盛野脚步一顿,想说什么也忘记了。
他不是第一次背人,以前也背过朋友,在他心里和扛麻袋差不了多少,他也是被人这么吐槽的,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背上的人存在感如此强烈。
明明他是那么的轻,盛野却觉得他好重,不像压在背上,像压在心上。
莫名的悸动席卷了他的大脑,又被他强压了下去,这不对,今天雨好像太大了,水全浇在他脑子里了,大脑好像变成了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接下来的一段路,盛野没再说话,他背得再稳,山路也是凹凸不平的,走起来难免摇晃,等到镇上的时候林向榆都快睡着了。
他原本想着先回去换个衣服,没想到盛野直接把他背医院去了,两个人脚上都是泥,林向榆觉得踩人家医院的地他都不好意思。
我们先回去一趟换个鞋再过来吧。
盛野眉头一皱,他在山上的时候就恨不得瞬移到医院,现在哪还等得及回去。
最后,两人折中了一下,盛野在医院门口的水龙头处冲了下鞋上的泥,单手托着林向榆,另一只手捧着水,草草把林向榆鞋上的泥也擦了一遍才背着人进去。
看完医生,迅速开单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盛野松了一口气,还好,确实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给开了一瓶云南白药就让他们走了。
盛野把人背回民宿,安置到房间的椅子上,叮嘱道:你先坐着,我去拿个凳子,你等会随便冲一下把脏衣服换了。
盛野是真的很急,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林向榆刚把外套和鞋脱了他就回来了。
把人送进浴室,盛野犹豫了一下,问:要不我帮你洗?
林向榆第一次眼睛瞪那么大,语速飞快地说,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快出去吧。
盛野听话地出去了,还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没等林向榆松一口气,盛野的声音又从外面钻进来了,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在山上是怪他不小心,现在不会了,他今天不会离开林向榆超过两米的。
有人在门外等自己洗澡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林向榆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默默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门口,对,只要他没看见,就是不存在。
没法站起来真的不方便,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磕磕绊绊洗完。
门外一直没有动静,他以为盛野走了,试探地喊了一声,下一秒就听到了盛野敲门,洗完了吗?我现在进来?
好了,你进来吧。
盛野把人扶回床上坐着,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洗菌子有些麻烦,可能会比较慢,你要是饿了我先给你弄点吃的上来。
林向榆摇头,我不饿,你慢慢做。
好。盛野走的时候见地上有泥印子,顺手把地也给拖了,还交代道:要干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别下来乱走。
多到快溢出来的关心差点把林向榆淹没了,他回话都有点飘忽,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