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相宜看着她:“被打的滋味不好受吗,你忘记了你以前也是这么打我的吗。”
阮玲玉咬紧牙。
“自从你爸出事以来,这三天,你来过几次?夜里是谁守在这里,又是谁照顾他?是你吗?我每天都会过来两趟,有哪一次见过你?你也说他们离婚了,我妈有什么义务去照顾他?你天天把我们两个外人挂嘴边,到头来,你这个亲女儿,还不如我们两个外人上心。”她的语气冷清,语调缓慢,字字珠玑,“如果我是阮叔叔,我也不把这股份跟你,谁叫你是个不孝女。”
不孝女三个字彻底激怒阮玲玉。她张牙舞爪地朝她脸上挥去,被林曼舒拦住:“你个贱人,我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够了!”床上的男人呵斥一声,房间瞬间安静了。
阮复重重的咳起来,林曼舒赶紧去拍他的背,他指着门口:“你出去!”
阮玲玉沾沾自喜:“听到没有,我爸叫你滚出去。”
阮复又咳了几声:“我叫你滚!”
阮玲玉脸色骤变:“什么?”
阮复气得脸色发青:“滚!”
林曼舒只好相劝:“玲玉,你爸现在身体不稳定,你就不要再气他了。”
阮玲玉抹了抹眼角,孤傲地撇林曼舒一眼,又死死瞪了一眼阮相宜,跺脚甩上门走了出去。
阮相宜去叫了医生过来,医生斥责她们:“病人现在刚脱离危险期,有什么事情回去吵,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林曼舒点头说抱歉。
医生走后没多久,知道林曼舒有话跟阮复说,阮相宜关上门走了出去。
电话响起来,阮相宜接通电话,往逃生楼梯走,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手机摔出去,人也跟着坠下,她用手护着肚子,整个人侧着摔到地上,还是没能护着,汗冒出来:“疼……”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流了出来。
是血……
孩子。
阮相宜忍着痛抬头看向始作俑者:“求求你,帮我叫医生。”
阮玲玉只是想惩罚一下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如果赵青时知道的话,她就完了,阮玲玉吓得在原地不敢动,最后是护士先发现的,林曼舒听到动静赶出来,看见地址的血,以及晕过去的阮相宜,差点晕过去,“相宜!”
赵青时赶到医院的时候,阮相宜已经在手术室了,林曼舒吓倒在冰冷的板凳上,皱荀音跟赵闻紧接着赶过来。
皱荀音还穿着家里的拖鞋,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急得连鞋都没换,平时体面的人,发丝都凌乱了不少。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她问林曼舒。
林曼舒:“刚签完字,大人情况不乐观,孩子可能会早产,叫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后面,一米八几的男人身形晃动,差点站不住脚。赵闻赶紧扶住他:“这个时候你千万要挺住,相宜需要你。”
手术室的灯亮着,灯光晃得他眼睛生疼,连着心脏,揪成一团,吐不出一口气。他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刻,他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个人来医院。
悔恨……
懊恼……
一拳砸在墙上,眼泪从脸颊滑落。
皱荀音抱着林曼舒看向旁边哭得一颤一颤的阮玲玉,走过去抖着手甩她一巴掌:“如果相宜今天出什么事情,我决计饶不了你!”
阮玲玉喃喃,双目失神:“我真的只是想教训一下她。”
半小时后,医生从里面出来,戴着口罩穿着绿色的无菌服,赵青时冲过去,“医生,怎么样?”
医生看了一圈人,正要说话,赵青时又说:“医生,我们保大。”
皱荀音哭出声:“对医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大人。”
赵闻紧紧搂住她,尚有一丝理智:“医生,里面什么情况。”
医生摘了口罩,额头上布满了汗,终于得了开口的机会:“手术还算顺利,但是大人跟小孩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先安排住院。”
接着阮相宜被护士推出来,她晕了过去,发丝中全是汗,赵青时心疼地握紧她的手,手背颤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可惜,阮相宜晕了过去听不到他的声音。
大人住进了病房,孩子送进了保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