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一跤。”他说。
“刚好摔到了嘴角?”
“……”
“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
“没有。”
“那就是被人打了?”
“谁敢打我?”赵青时关了水龙头。
“那你的嘴角到底怎么回事?”
他擦干手,递了颗葡萄到她嘴边:“尝尝甜不甜。”
“你不要转移话题!”
“先尝尝?”他看着她。
阮相宜微微张口,将他手上的葡萄含进去,囫囵道:“收买我也没有用,快说。”
“真是摔的。”
“你不说算了。”阮相宜看他一眼,撇撇嘴出了厨房。
赵青时以为她生气了,想抓住她手腕,落空了,等他追出去时,人已经上了楼。
他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让她为难,而且他才不屑用这种方式卖惨。编了一路的借口,没想到一秒钟都没骗过她。
他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上楼,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她打开医疗箱,拿出碘伏跟棉签,见他进来,拆开包装说:“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赵青时坐在软垫沙发上,乖巧昂起脸,原本一张俊脸被挨了一拳,破坏不少美感,碘伏轻轻沾上去。等她处理完,赵青时说:“其实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处理过了。”
“看来还是挺爱惜自己的,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自己的脸呢。”
“当然得爱惜!”赵青时郑重言辞,“万一你看不上
了怎么办。”
阮相宜一秒破笑,想到什么:“你明天去公司,被员工看到这副样子,你老板的威严就没了。”
“……”
第二天,沈怀孟收到一个同城包裹,一个大纸箱,没有写寄件人的信息,忙完事情后,他将快递带回了宿舍,拆开一看,看清纸上的字迹,心脏仿佛被人揪了一把。
足足有十几封信件,都是出自于她。这些是什么时候写的,他竟然从没发现过。看完所有信件已经是后半夜,他很少喝酒,这是头一次,他宿醉了一晚上。
何曼绮打不通他电话,上门来找他,今天周末,她知道他在宿舍,她有他宿舍的钥匙,打开门进去,屋内黑漆漆一片,窗帘拉得死死,空气中充斥着酒味。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看清地上躺着几十个啤酒瓶,沈怀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走过去,静静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他手上捏着什么东西,帮他取下来,看了一眼竟然是情书,看落款时间,是20xx年,三年前写的。
信件从手上滑落掉在地上,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伤心了一晚上,她都不用思考就能猜到信件的主人是谁,发现纸箱里还有十几封,这么多,怪不得能让他这么难过。
看来阮相宜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他。她并不恼,并且她还要感谢这些信,因为它们彻底打消了他的妄想,他会想通的。
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替他把宿舍的垃圾清理干净,她没打扰他,给他留了一张纸条,顺便帮他把垃圾带下去,关上门之前,她看了他最后一眼,眼里透着精明。
她不会因为这些信去跟他吵架,她要慢慢地渗进他的生活。
年前,赵青时飞了一趟香港,怎么也要三天才能回来。宜桐又下了场雪,比之前那场更大一些,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有时候走路姿势都要比别人笨重一点,很快就要放新年假,有些外地的同事,已经提前回老家过年了。
阮相宜身体不太舒服,背部酸疼,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做完工作趴在工位上休息了会儿,感觉自己缓过来了点,打开手机,看赵青时昨天晚上发的信息。
赵青时:台风影响飞机延误了,可能明天赶不回来。
三天后就是春节,他说好会早点回来跟她一起置办年货。她重新趴回去,感觉身体有些冷。
蒋茹枝坐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相宜,今晚上部门聚餐,江博订了包厢。”
阮相宜抬起脸,回应她:“周子浪跟我说了。”
“相宜,听周子浪说,节后你就辞职不干了,这是真的吗?”她问。
“嗯,我已经跟江博说过了。”
“他同意了?”
“嗯。”
蒋茹枝默了小会儿,拉低声音问:“他是不是不知道你跟赵青时的关系?”
阮相宜摇头。
整个部门只有蒋茹枝知道。就连周子浪也只是认为他们关系比较暧昧,在往深想一点,他只会以为她是赵青时养在外面的人。不过他从来不提这些,也从来不在同事面前八卦,从贵州回来升了副主编之后,他很少在跟她们出外勤,阮相宜想跟他解释也找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