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蹲在他的掌心,抬头不明所以地“喵”了一声。
季瓷的行李箱就搁在汽修店门口,她收拾好下来的,出门就把钥匙交给靳森,走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连头都不带回的。
靳森的房租威胁压根就不算什么,虽然加起来也就几千块钱,但几千块呢,够给馄饨买一堆小零食了。
“你妈也不疼你了。”他又说。
季瓷从隔壁出来,靳森从矮凳上站起身。
这边不好打车,季瓷也不方便,他打算送季瓷离开。
“你定要回来看看啊,”小周拉着季瓷的手,“你昨天说要请我喝的奶茶还没请呢。”
季瓷安慰她:“马上给你定。”
“不行不行,”小周摇头,“你得买来送到我手上。”
再依依不舍也是要分开的,靳森把行李提到后备箱,馄饨去蹭季瓷的脚边,她弯腰把猫抱着了。
“它能上车吗?”季瓷问靳森。
靳森咬了根烟:“随便。”
季瓷第一次坐靳老板的面包车,车里很干净,后视镜上挂着一串红绳串着的桃木平安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绿茶香。
副驾的头顶上挂着一包纸巾,有点碰季瓷的头顶,靳森随手取了下来,扔在挡风玻璃后面。
“自己调座椅。”靳森说。
季瓷应了声好,扣上安全带,低头摸摸馄饨的脑袋。
“谢谢靳老板。”
话音刚落,靳森就压了手刹,挂档踩油门。
季瓷打开窗户,和出来送别的几人挥挥手,车开出一段距离了,她的目光还留在后面,生活了半年多的小街,记得干货店的老板还告诉她十月的板栗最好吃。
“窗户关上吧,有猫在。”靳森出声提醒。
季瓷应了一声,将目光收回,关上了车窗。
他们要去隔壁市,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不是很远。靳森走的省道,红绿灯很多。
“之后打算去哪?”
半个多小时的沉默过后,靳森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他咬着烟,说话有些含糊。
季瓷依旧低着头,庆幸自己的手上还有个能折腾的小东西:“不知道。”
靳森又问:“是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季瓷都听得一愣。
她抬头,看向驾驶座,认真解释说:“我要和我的朋友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红灯转绿,车子平稳驶出路口。
靳森“嗯”了一声,目不斜视:“是我自作多情了。”
季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低头撸自己的猫。
“靳老板,你要想抽烟就抽吧。”
“不用,”靳森依旧叼着他那没点着的烟,“戒了。”
季瓷小声问:“为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不养猫养狗吗?”
季瓷大概已经知道了,但还是顺着靳森的话,像一问一答的人机一样提出疑问:“为什么?”
靳森开口:“因为宠物不能吸二手烟。”
季瓷把头垂得更低了。
靳森又说:“真的很麻烦。”
可能的确麻烦吧,但季瓷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分给靳老板点什么。
她有的他都不缺,可能他什么都不缺,但季瓷就想给他点什么,她有点自私,想让靳老板别忘了自己。
“戒烟也挺好的,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靳森扭头看她。
季瓷把脸转向窗外。
半小时后,车子停靠在一家酒店旁的路边,季瓷抱着馄饨下车,在它脑门上亲了亲。
靳森把她的行李从后备箱里拿下来,抬头就看见一人一猫在那黏糊,便说:“真舍不得就带走。”
季瓷连忙撒手,把猫递给靳森。
靳森一只手就给拿过来了。
“谢谢你,靳老板。”
靳森偏过脸,看样子是嫌烦。
她的确挺招人烦的。
“那对不起,靳老板,”季瓷换了个说法,“祝你身体健康。”
她去拎行李箱,按着提手把拉杆抽出来。“咔哒”两声,季瓷换了只
手,靳森把后备箱给关上。
“我、我走了。”季瓷磕磕绊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