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瓷把保温桶抱在怀里,想想,指了指床尾的板凳:“我去那里坐一会儿。”
靳森眼睛一弯:“行。”
采访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大多都是孙君雅在说,他们两年前就有一段交集,英雄救美的桥段大
家都喜闻乐见,季瓷也听得格外认真。
直到李记者开始把问题引向两人的关系上,略带笑意的提问仿佛都带着一种隐秘的暧昧,孙君雅摆摆手,大大方方地否认:“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都有对象的,不是大家想的那种关系。”
摄像小哥突然扭头看了眼他身后的季瓷,两人很默契地对上了目光。
季瓷:“……”
“靳先生的女朋友有兴趣接受采访吗?”李记者问的是靳森,目光却也跟着往季瓷这边飘。
摄像把镜头对象季瓷。
季瓷抬手遮脸,匆忙转过身。
靳森坐起来:“别拍她。”
摄像连忙转过镜头,不住地道歉。
季瓷从手指缝里往外看:“我不是她女朋友,能不要让我出镜吗?”
对方连声答应。
采访结束,孙君雅送一行人出去,季瓷没跟着一起,愁眉苦脸地坐回床边。
“很怕被拍吗?”靳森问。
“也不是怕……”季瓷斟酌了半天也形容不好,“就是会很麻烦。”
靳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说说。”
季瓷纠结了半天:“干嘛总问我以前的事?”
“公平点,你都知道我以前的事了。”
他俩的事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季瓷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得维持这份“公平”,但回忆过去,也的确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事情很复杂。”
“可以慢慢说。”
“我之前说我离家出走,”季瓷低头烦躁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其实也算不上是家。”
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姥姥抚养她长大。
大二那年姥姥病了,怕她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于是联系了季瓷的生父。
“他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是很想和他一起生活。”
几句话而已,的确透露出一副“复杂”样子。
“所以你跑来云城了?”
“嗯。”
“你爸爸在找你?”
“嗯。”
“找到会怎么样?”
“很惨……”
“多惨?”
“特别惨。”
前面还算真诚,后面就是纯敷衍了。
靳森“嘶”了一声,靠回床头。
“反正我不能回去,他们找我没好事的。”
“虐待你?”靳森试探着问。
季瓷沉默了片刻:“变相虐待吧。”
她不像在说玩笑话,靳森也慢慢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说了你又不高兴。”季瓷小声抱怨了一句。
“不是,“靳森微微叹了口气,反手按在自己的后腰,“我坐得后背疼。”
他把话题转移得很是僵硬。
“哪儿疼?”季瓷立刻起身查看,“你别乱动。”
昨天才动了大手术,今天就能拧着身体反手按后腰,这超绝牛马体质,要不是体质好真不一定扛过去。
“躺一天我腰都快断了。”靳森懒洋洋地说。
季瓷提醒他:“距离一天还差几个小时。”
靳森锤了锤:“那也要断。”
“别乱锤,”季瓷看着胆战心惊的,“我可以帮你按按。”
季瓷学过推拿,不过手下的大多都是同性,即便按过几个男生,那也不像靳老板这种体格,标准得能摸出每一块肌肉的走向。
“嘶——”靳森侧躺着,被季瓷一指头按得龇牙咧嘴,“你劲还挺大。”
“你别绷得这么紧,”季瓷拍拍他的后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