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投降,但他现在最好也是在胡说八道。不要一本正经地搞这种,很吓人。
“那你想怎样?我告诉你,改我是不可能改的。”
傅裕:“嗯。”
然后呢?喂?然后呢?莫西莫西?
唐轲等待他嗯了一声之后的内容,结果他就这样沉默了,湖里的鱼叫得都比他大声。
她按耐住内心的波澜,静看湖面的涟漪趋于沉寂,硬生生把一圈圈句号看顺眼了。
好吧,或许他有和她一样的考虑,所以戛然而止了,这样最好不过了,没人对谜底感兴趣。
语言犹如潮汐一般退去,有的鱼上岸,有的鱼搁浅,她不想做搁浅的那一类。
树叶沙沙作响,唐轲不曾料想,这时会有一阵清风刮过,揉碎了浮光,因而水波粼粼,万物复苏。
她明明看到了他的动作,像电影里的升格镜头,明明破绽百出,她却忘记了躲——一抹柔软的触碰在她的唇间晕开。
!!!
傅裕俯下身,轻覆住她的嘴唇,笨拙地贴近,没有技巧,连呼吸都十分小心,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屏住了呼吸。
突如其来但并不鲁莽的吻,像一杯白开水,有了酒味。
唐轲僵直在原地,眼前一片惝恍,直到他迟钝地剥离,睫毛犹豫地微颤,与她极近的气息索索抖落,欲再度亲吻上来时,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有人……”
她一定是昏了头,为什么要说这个,对当下的状况没有一点儿帮助。
傅裕的眼底映出她纷乱的神色,他张了张嘴,最终偏开头,直起身,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无论是始作俑者,还是那只满脸酡红的俑,都没能立马组织出条理清晰的语言。
静默又滚烫得出奇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
“唐轲,我——”
“你死定了。”唐轲恶狠狠地打断他,但不敢直视他,“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傅裕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双手垂在腿间,“没人看见。”
“被鱼看见了怎么办?”唐轲只有控诉的气势,没有控诉的逻辑。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冷静全是装出来的。
“鱼……”傅裕感到喉间又酸又涩,无法下咽。
“它们记不住。”他说。
唐轲弯腰,双肘撑在膝盖上,抱头沉思——能思考就怪了,完全宕机。
“你暂时别跟我说话,我脑袋里有人在开party,晃得很。”
-----------------------
作者有话说:“我猜你也想靠近吧~”
四十多章了终于亲了个小嘴儿[竖耳兔头]可把foru憋坏了
第43章43抽
傅裕不知道她口中的“暂时”需要暂多久,目前看来,返程的一路上,她没有正眼瞧过他一次。好在她并非那种用冷暴力解决问题的人,顶多算凉暴力。一直到坐上高铁之前,她还是一副没胃口、兴致缺缺的模样,眯起眼睛假寐,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大概过了半小时,她领悟到装睡这一招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索性拿出手机点餐,也给他点了一份,语气算得上自然。
很明显,她有意将此事悄悄地翻篇,且希望他能配合。她指了指车外开阔的水稻田,说:“好壮观。”然后痴迷地一头栽进沿途风景中无法自拔。这画面的确很唯美,渐隐的夕阳,绵延起伏的山丘,还有玻璃车窗上她半透明的倒影,但他是被发配到边疆的,底色悲凉,和她欣赏不到一块儿去。
他在亲她之前,其实没有任何预谋,不知何时,想要更加靠近她一点的心情脱离了呼之欲出的阶段,在一个始料未及的时刻,不知天高地厚地落到了实处。
唐轲猜错了傅裕的心理活动,以为他时不时冒出来的体贴,以及紧接着的若无其事,是跟她一样衡量过全局之后,选择给“好感”裱上合适的相框,发乎情止乎礼。实际上,与其说他在忍耐,不如说,他在等待,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全局什么时候能偏向他这边一些。
暗恋的气球被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戳破了。傅裕有慌张,有无措,有滚烫的血液和怦个不停的心脏,就是没有后悔。
这份心思藏了这么久,替它找了那么多理由,他不至于冠上“懦夫”这个头衔,全靠他敢做敢当。
他不可能当它没有发生过。
傅裕一定要说明白,一定要将“喜欢”4k高清无损地传达过去,这是他的“忍道”。
——个屁。
唐轲转移话题的手段毫无破绽,他无从下手。一回到家,唐轲干脆利落地整理行李,甚至帮他把衣物和洗漱用品也拿了出来归为原位,很是贴心。她自说自话地讲:“不客气!”脱掉外套和袜子,华丽地转进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