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裕一镜到底,一边后退,一边对着唐轲的背影一字不差地背诵台词:“加油,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我永远在你身后。”
唐轲很快领悟到他的即兴表演,配合地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他岔开话题岔得太没水平了,念台词也没感情,一点调味料不放的同人二创不是好产品。
然而再转身时,只剩下黑色奥迪a5丝滑掉头,沉默离去的车屁股。
好好好,哥们儿觉得丢人,就真的把人丢了。
唐轲骂骂咧咧地上楼,回到家,一开门发现薛佳音捧着半颗西瓜,坐没坐相地杵在笔记本电脑前看搞笑综艺,压根看不出一丝被导师追着塞活干的烦躁和紧迫。
“哟,回来啦?”薛佳音随意抬了下头,却一眼被唐轲迷之绯红的脸颊吸引了去,“怎么了这是?脸这么红?他表白了?”
唐轲摸了摸脸,好像是有点烫。
“怎么可能。”她说,换上拖鞋,难得不拖延地去浴室卸妆。
怎么可能,但她今天的的确确想过这种可能。
之所以下意识地跳过这个可能,是因为在她眼里,没谈过恋爱的傅裕做这些事情时,想不到它们的后果。那么有经验的她,相应的就应该担起顾全大局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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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抽象只是坦克的保护色[垂耳兔头]
下一章周日更。
第23章23抽
年纪还小的时候,受荷尔蒙支配,唐轲也经历过为另一个人整夜难安、茶饭不思的阶段,还像小学生过家家那样和他一起畅想过未来的生活,什么百天纪念日啊,什么大明湖畔的约会啊,然而现实的骨感不是两个坐公交还刷着学生卡的小毛孩能承受的。
谈感情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谈浪漫的感情更是不讨好。和他牵过手,就有被他甩开的一天,和他亲过嘴,就有被他躲开的一天,和他聊过很多天,就有彼此冷淡疏离的一天。简而言之,上限越高,摔下来就越惨。
唐轲的分享欲很强,将她引以为傲的源源不断爆发的灵感说给旁人听,是她表达亲近的方式,可是某天,前男友对她说了两个字,彻底击碎了她对爱情的美好幻想。
他说她,无聊。
无、聊。
不是烦人,也不是话多,他说的是“无聊”。
当时唐轲无比愤怒,愤怒到想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把他的答题卡选择题全部擦掉,可她只是愣在那里,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在那个写下答案后,无一例外都将得到批改的年龄,她感觉自己拿到了不及格。
所以你说爱情里面有什么呢?释放完荷尔蒙之后还剩下什么呢?年少时如此,成年后会好到哪里去吗?
成年人有成年人该考虑的问题,她有工作有朋友,有爱好有特长,已然是个完整的个体,甚至荷尔蒙的释放也能在乙女游戏里获得快.感。看得见摸得着的人固然充满诱惑,可当激素浓度变得稀薄之时,“无聊”二字又将跃然纸上。
她的婚姻不需要激素这层雾,脚踏实地,行稳致远。
对唐轲来说,她有趣地度过每个普通的一天,就很开心了。
薛佳音住在她家的这一周里,她白天坐公交上班,下午闺蜜在单位门口等她下班,两人有时去美食街扫荡,吃完掺和进中老年广场舞团当搅屎棍,有时在家点外卖拌韩剧。
虽说向傅裕保证了她要打响热暴力革命的第一枪,但实际上这几天她根本没什么表示,拢共只聊了两回,一回她说他爷爷送的西瓜超甜超好吃,一回她拍了张组装好的亚克力立牌给他看。不能怪她不上心,只能说她的现实生活太充实了,有什么话全都当场说给了身旁的闺蜜听,哪里记得手机里还有个人需要她骚扰。
晚上她们一边吃西瓜一边在平板上看剧,微信弹出一条新信息,高中班长陈湾发来的,微妙的一句问话:“在吗?”
按理说上过班的人都不会这么聊天了,有事说事,问个“在吗?”,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平板是唐轲的,班长要找的人自然也是她了。薛佳音瞧了瞧她,说:“陈湾哎,好久没看见这个的名字了,他找你啥事儿?”
唐轲摇摇头,切到聊天窗口,指尖敲字,嘴上回复薛佳音:“你一直在外面读书,当然很久没见过他啦,他现在在xx银行上班呢。日子可好了,老婆怀孕了,他马上要当爸爸了。”
陈湾在银行工作薛佳音是知道的,他的朋友圈清一色的业务广告,除此之外,关于这位高中时助人为乐的班长大人的其他现状,她一概不知。
“你咋知道?你去银行办业务碰到他然后他告诉你的?”薛佳音无端猜测。
“不是啦,他老婆朋友圈发的。”唐轲说。
薛佳音:“你和他老婆又是怎么认识的?”
唐轲嘿嘿憨笑,“打麻将认识的。”
薛佳音翻白眼,“我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