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如此可怜的模样,温浅宁终究是于心不忍,语气缓和了几分:“算了,总归没出什么大事,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说罢,她抬手丢出一张灵符,将少女的灵力封住,“此符三日后自会解开,好自为之。”
少女面色惨白,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转身离去动也动不得。
眼见他们真的要走远了,女孩焦急万分,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兄长要死了!”
“我求了好多人,寻了好多法子,可是都没有办法!我真的……真的别无他法了……”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崩塌,哭得不能自已。
闻言,温浅宁和季寒临皆微微一愣。
女孩趴在地上,半张脸几乎贴着地面,十分狼狈:“我兄长中了寒毒,药师说只有高阶灵物才有可能抑制毒性,那玉髓,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我知道,我不该用这种法子去抢……”她啜泣着,“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赌一赌,哪怕只有一丝丝机会……”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寂。
“……”温浅宁与季寒临对视一眼,她有些迟疑,毕竟玉髓是她给了季寒临修复他修为用的。
女孩继续苦苦哀求着:“你们可以杀我……但求求把玉髓给我哥用一用,我……我愿意做牛做马偿还你们……”
温浅宁垂眸望着脚下瘦弱的少女,眼神复杂,她曾见过无数为了利益设局算计之人,可眼前这小姑娘,眼神澄澈,带着深深的不甘,偏偏没有半点欺骗的意味。
“小临。”温浅宁沉默了一瞬,轻轻拉起他的手,仰着头看着他,“要不咱们……把玉髓给她吧,对不起,恐怕要委屈你了。但你放心,我还会给你找到更好的!”
“都听你的。”
季寒临二话没说便同意了,感受到牵起他的那只柔荑,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唯一的想法就是她好善良好温柔。
好喜欢。
纵然玉髓有助于恢复他曾经的修为不假,但比起别的……他好像更在意的是温浅宁的关心,意识到她无论作出什么抉择都把自己放在首位,如同自己对她那般。
听到他这么说,温浅宁随即收回束缚,那女孩身体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名字?”温浅宁问。
“我叫夔从灵。”
温浅宁低头凝视她,静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小块淡蓝色的晶体,那正是蕴藏精纯灵力的玉髓,然后她将那块玉髓丢入了夔从灵怀里。
夔从灵接过那块玉髓,欣喜若狂,眼泪滚滚而下,扑通一声跪地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谢谢这位仙女姐姐,谢谢……谢谢!”
“不必多谢。”温浅宁微微勾唇,又拉了拉季寒临的袖子,“这玉髓还得加以炼化,不让就让我们跟着你一同回去,这样也好帮帮你兄长。”
山间小道上,三人并行的身影。
夔从灵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回头张望,她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两个原本被她盯上、还欲被她抢劫的修士,竟愿意以德报怨,不仅把玉髓给了她,还主动提出跟她一道去见哥哥,说……要救他。
“你兄长如今伤势如何?”温浅宁打破沉默。
夔从灵回过神来,有些哀伤:“他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昏迷,体内灵脉被重创,药师说救治的希望很渺茫……我们自小父母双亡,是哥哥含辛茹苦地拉扯我长大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放弃。”
温浅宁轻轻皱了下眉头,没再多言。
穿过一片树林后,一座废弃的道观出现在视野里,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破旧,内里却干净整洁,能遮风挡雨。
“我们这些日子就借住在这儿。”夔从灵推开木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屋内靠墙躺着一名青年,约莫二十出头,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虚弱得几不可闻。
“我哥哥叫夔邢。”夔从灵轻声介绍,跪坐在他床前,小心地拭去他额角的汗珠,“三个月前,我们跟随一支小宗门去窟洞寻宝,被埋伏。哥哥为了护我不小心中了寒毒……我们逃出来时,他已经这样了。”
温浅宁走近几步,蹲下身,将手掌轻贴在他的脉门处。
一股混乱暴戾的毒性立即反噬而来,直逼经络,似要将她逼退。
她眼神一凝,强行以灵力稳住他体内的毒性乱流:“他的灵脉已毒坏七成,若是再晚几日,恐怕神仙来了也回身乏术。”
夔从灵面色煞白,一派无助:“那……该怎么办呢?”
“别慌。”温浅宁回答道,“我马上替他炼化玉髓。”
她缓取出随身携带的几枚银针与那块玉髓,在一旁搭起阵盘,随后布下几道温养灵气的引阵法纹,然后吩咐夔从灵:“你守在门口,别让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