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上的链子被牵动,轻轻一晃,又是一阵“哗啦”声响起,在房间中格外清晰。
早就想对她这么干了。
季寒临低头看着,掌心包着她的脚能感受到那股细腻的温热,视线不自觉落在链子与肌肤的交界处,链子绕在那截纤细的踝骨上,衬得她的脚更显白嫩,上面的链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果然很适合她。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细碎的呼吸声,温浅宁已经彻底没了力气,整个人软在被褥里睡了过去。
季寒临俯身,替她把被子拉好。
随后,起身走到酒柜前,拉开柜门,取出一瓶红酒,慢条斯理地倒进高脚杯里。
灯光映着酒液,他抿了一口,酒的醇香在口腔里散开,却不及方才的滋味令人沉醉。
他靠在沙发上,视线越过杯沿,落在不远处熟睡的女孩身上,刚才的一幕幕还在脑海里翻涌着。
男人轻轻转动杯中红酒,唇角慢慢勾起,像是在细细品味一场属于自己的、无法与人分享的盛宴。
作为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季寒临的人生一帆风顺,也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想要的都会有人争先恐后地献到他面前,从来不知道失落感为何物。
直到……被温浅宁甩了之后。
回忆里,温浅宁刚离开的那几天,昏暗的包间到处堆放着散乱的酒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沉默。
灯光下男人的脸庞临面无表情,眼底却微带倦意,他一句
话不说,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乔池坐在一旁,看着他那个失落的样子,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他向来知道季寒临是那种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即使喜怒哀乐,也都掩在一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之后。
但此刻,那种平静让人莫名觉得心底发寒。
他看着季寒临又一次举起酒杯,忍无可忍,终于伸手拦住了他。
“季哥,别喝了。”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语调里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不忍,“你这样折腾自己,又是何必呢。”
季寒临没回应,只是盯着被夺走的酒杯看了一眼,抿了抿唇。
乔池将酒杯放到桌上,扭头看向一旁的严扬,朝他疯狂地挤眼色,意思是让他赶紧也来劝劝季寒临,而严扬只是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都知道季寒临的心结所在,也知道,旁人的劝解或许都只是徒劳……有些事,除了她本人,没人能劝得动季寒临。
他向来冷静理智,却唯独在那个人面前,会变得不那么像他自己。
乔池收回视线,轻声叹气。
“寒临。”严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开口,语气不疾不徐,“我相信,你一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向来是想要什么,就会亲手去拿的人。如果放不下……不如,就去追。”
追是肯定会去追的了,只是平生运筹帷幄的季家少爷,第一次产生了这种飘忽不定的不确定感,心绪未免变得复杂。
先前他从不屑于查温浅宁的事情,他虽然想知道她的一切,却更倾向于她亲口和他说,如果她有什么事情不想和他说,说明她并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会尊重她的空间。
但现在,他急于知道这一切原由。
当温浅宁的资料一一摊开,清晰地摆在他面前时,季寒临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睫,久久没有动作。
现在答案就在眼前,一目了然,却让他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原来她并不是毫无缘由地离开,只是……她太需要一笔钱了,而她,又不想从他这里得到。
可以忍受自己身负巨债、前途无着,却不肯对他说一句,她怕的是他觉得她是图他的钱,是攀附,是利用,她宁愿离开,也不愿低头乞求他的怜悯?
季寒临闭了闭眼,不明白,想要多少三千万他都能给她,为什么不肯和他说自己的难处呢。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情人?金主?
还是……根本就没信过他半分。
低下头,喉头发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口那团沉闷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在此刻被撕开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