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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2 / 2)

月色皎皎,如纱如幔,掩得住几抔黄土下纷纷扰扰的是非过往,也窥得到人心曲折处那见不得光的暗槽沟渠。

赫联烛借着那月下莹莹的的光泽,把玩着自己的血色玛瑙弯刀,他用指腹来来回回地摩挲着那小巧玲珑的玛瑙嵌珠。

加之其如饥似渴的神色,那模样,不大像是珍视某个爱不释手的物件,而更像是对着某个秀色可餐的佳品,释放着自己贪婪的欲望,摩拳擦掌着,就好似下一刻就要生扑过来将其拆吞入腹一般。

一个编着月国传统发饰的布衣男子将右手搭于左胸,行了一礼后,目光坚毅地抬起了头:

“殿下,您等的人已然到宁北了,他大病初愈就过来送死,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给他致命一击永除后患?”

“哟,又来一个替那老东西卖命的。”赫联烛狼目微睐,用刀尖挑起了那人的下巴,“孤的心思,何时轮到尔等宵小来揣度了?”

“殿,殿下饶命,小的,小的别无他意,全权是为殿下您着想呐!”那男子不敢妄动半分,仿佛他只要再挪动半寸,已然没入他下巴的刀尖就会扎穿他的舌头:

“即便您不愿与沈雩那厮、和靖国军正面交锋,可您也不应错过这个夺回优零血者的天赐良机啊!只不过她还在路上,兴许这一两日可达。”

“说谁?亓辛?”赫联烛的近卫啸唳怒目圆睁,指着那男子破口大骂,“你这贱民,还真是为了活命口不择言了,她能来自投罗网吗?”

“此次的线报,真真是小的九死一生打探来的,保准切实可靠!若有半句虚言,小的定不得好死!”那男子的身子已然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可面对这样喜怒无常的鬼魅太子,唯有破釜沉舟,才可勉强得一生机。

“哦?你这区区一条贱命,孤要来何用?”赫联烛话音未落,已然收回了宝刀,接过来一块珠玉一般色泽的白丝方巾,细致地擦拭着刀尖的残血,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面前之人。

直至那男子都以为赫联烛要放过他的时候,自头顶冷不丁地传来了一句,那声音平淡的很,而其间内容,却有如毒蛇已然将信子扫在了侧颈,令人背脊生寒:

“若有半句虚言,你九族以内女眷,皆充为血奴。”

那男子惊吓过度地匍匐在地,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不敢抬头看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月国太子一眼:“小的,小的谨遵殿下旨意,定,定不会叫您失望。”

“你最好是!”啸唳立在一旁,随意地抱着臂,可眼神却似鹰隼一般紧咬着那男子不放,“在殿下面前逞口舌之快者众,至于下场嘛,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赫联烛随手招来了个六成血余人:“就你了,这两日跟着他去宁北边境探探吧。”

“是,殿下。”

待那个六成血余人与那男子一齐退去,赫联烛展开右手五指,将手背朝向自己,瞧着自己中指上的玄色指环若有所思。

啸唳不解道:“殿下可是腻了这指环,要不属下寻匠人为您打造枚新的?”

赫联烛习惯性地单手转了转指环,开口道:“啸唳,你可知,孤为何要一直在此处戴枚指环?”

“属下记得,自两年前您从七王子府里带走属下起,您就戴着这枚戒指了,可是因着那赠予之人?”啸唳将身子躬了下来,耐心地等着赫联烛开口。

啸唳身量颀长,又生了副上好的容貌,只可惜家境清寒,被家里转卖到了赫联烬手中,也算是栽进淤泥里去了。

赫联烬平日里仗着月王的偏爱,不学无术也便罢,可不知何时沾上了那男女通吃的习气,硬是迫使着啸唳与他共赴云雨。

啸唳虽是未曾习过几年书,可却是有着一副傲骨,软硬不吃。

赫联烬无奈,却又喜欢得紧,只得日日将他捆着,让他上半身不着丝缕地跪在榻边,一下接一下地抽他,抽到自己力竭为止,而后再给他上药。

很多时候,啸唳总觉,自己不知还算不算得上一个完整的人了。

直至赫联烬得知沈雩再也站不起来后,自作聪明地出兵与靖国军对峙,这才让赫联烛钻了空子,被直捣了老巢不说,还被撬走了爱侍。

不过他尚男风这件事,连平日里颇对他包容的月王面子上都挂不住,只想着借着这个契机,让他再也见不着啸唳了,说不定也就消停了。

可赫联烬这个平日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游子,不知是抽了哪门子风,竟是对啸唳出了奇的执着,因而连带着跟赫联烛这个王兄的关系也更为紧张了。

然而,他的态度压根儿影响不了赫联烛分毫。即便是平日里兄友弟恭,月王都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给赫联烬。

与其时时刻刻忧心着自己这太子之位易主,还不如集结成自己的势力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