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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1 / 2)

夏存眨动下眼睛,眼底映着水母的影子。

这是他在直升机上时对她说过的话,现在他在用中文向她解释,“这句话是说:总感觉夏存同学像是透明的,但又像是五彩斑斓的,好像还会发光……”说到这里,他转头看水幕中漂浮的水母,又说,“まるでふわふわ漂うクラゲみたいだね。就好像一朵漂浮的水母。”

ふわふわ。听起来也好可爱。

水母吗?原来,他在泳池里说到水母是这个意思吗?

姜颂又扭回头看她,小声说:“你知道吗,水母其实是有化石的。”

“不知道。”

“……不是让你回答的意思。”为什么感觉她的中文比他还差劲?

“可我本来就不知道。”夏存说得认真,又在他郁闷时疑问,“为什么水母也会有化石呢?”

“因为会有一些很lucky的水母。”

一种几乎是由水构成的软体生物想要保留下化石,需要极其巧合的条件。它需要在死后立即被埋入细腻的沉积物中,需要缺氧的水体,还需要沉积物迅速硬化,这样才有可能留下印痕,成为化石。

水母化石并非保留了水母的组织,而是一种印记,水母死后在海底的沉积物上压出的伞状印记。所以姜颂才说它们是一些很幸运的水母。

在日语里,水母被叫做「クラゲ(kurage)」,汉字写法是「海月」。水母身体透明,没有骨骼,像海中的月亮,仿佛存在,又仿佛虚幻。

水母也没有神经中枢,所以没有方向感,总是漫无目的地漂浮。它们看似和水母群在一起,但总是独自游离,它们只是看起来在一起,实则却是彼此孤独。

不过姜颂认为这是种没有痛觉的孤独。同样地,他认为夏存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轻盈、梦幻、空灵的感觉,她像水母那样不需要同伴,也不会害怕孤独。她好有趣,好像一道不会被抓住的幻影。

他混乱地想着所有的有关水母的知识,断断续续地说给夏存听,说到最后已经含糊到像是梦呓。

头好晕,浑身都在发烫,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只是他烫出的幻觉,为此倏然低落了几分。

好伤心啊,夏存同学还在和他生气。好生气啊,都怪水野真司。

他头脑昏沉着,这时,额头蓦然一凉,他感觉到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覆到他额头上。

他出于本能地向前顶了顶脑袋,撞向那凉凉的触感,然后像猫似的蹭了蹭,喟叹说:“気持ちいい(好舒服啊)…”

而夏存,她几乎认为她的手心触碰到了一团火焰。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她进来时他要将头贴在玻璃上,因为他果然烫得好厉害。

难道说他的突然坦诚是因为某种回避细胞被烫死了吗?

她毫无科学依据地遐想着,再自己打断自己,说:“姜颂同学,你应该回房间休息。”

虽然她还想知道更多他曾经没有说明白的话,但现在他像是熟透了,也许这样烧下去,他会变成真的バカ。

“やだ(不要)。”他抗拒着,然后清醒几分,反应过来他贴着的其实是女孩的手,于是央求似的问她,“もう片方の手に唔……可以再换一只手吗?”

“……”

语言系统好像也烫坏了。夏存只好换了一只手覆到他额上。

他这才问她:“手好凉啊,为什么?”

“因为我来月经了。”而且他把室温调得好低。

“「月经」是什么?”

好奇怪。都没有人和他提到过月经吗?

夏存不知道怎么用日语说,于是另一只手取出手机现学。

她的ai老师声线温和,说:“生理が来た。”于是她抬头,重复遍。

姜颂听后恍然大悟:“那一定很辛苦。”并且问她,“是不是拥抱一下就会温暖起来呢?”

“……”

因为她的不理睬,姜颂又蔫蔫耷拉下头,拒绝再贴着她手心,夏存举着的那只手因此摸到他的头发。

那天她在他向她展示耳钉时就发现他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她想到那个临时变卦的事件,选择在这时问他:“姜颂同学,你可以把头发染成白色吗?”

“なんで?”

“因为会很漂亮。”

“我也觉得我的头发很漂亮。”他突然臭屁一番,然后才回应她的诉求,“好吧,我会让水野さん……”含糊的话说到一半,停在这里,大脑似乎彻底清醒过来。一阵沉默后,他问她,“其实是他让你来的,对不对?”

“差不多是这样。”

“……那你也知道他会离开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