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似乎在说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但又莫名牛头不对马嘴。聊了半天,任漪问:“那你跟踪他的那件事呢,你会让他知道吗?”
夏存这才像是有了点实感,转过眼看她。
“我会送他一个礼物,条件是他必须原谅我跟踪他这件事。”
“也就是说你会告诉他这件事咯?”
“不会。”
“……”就白问。
“但是我会让他先答应这个条件再送给他礼物。”
“这不就是空头支票吗?”任漪吐槽,又问,“那他要是不原谅你呢?”
夏存先是沉默,因为她好像没想过这样的情况,然后她正色说:“那他就没有王子的美德。”
“……”
任漪对着那张可爱的面瘫脸看上会儿,终于破功,噗哧笑出声:“你居然还记得王子的美德。”
这应该是她们很小的时候小蓝姐姐和她们看迪士尼电影时谈论过的话题,她记得夏存对王子的审美很奇怪,但具体怎么个奇怪法过去太久已经有些忘记了。
夏存也想不太起来了,但她觉得,现在她对王子的审美应该已经有所变化。
她又顺着任漪的提问思索,如果姜颂不原谅她的话,她应该做点什么呢?
那就换个条件好了。
她又畅想起另一个条件,浑然忘记她并没有拿到这张空头支票。
第32章
第二天,夏存一早就开始抄作业,是任漪昨天大发慈悲借给她的一册暑假作业。
位置还是在沙发上。
夏蓝记得夏存小时候没有这样的习惯,好像是姐姐去世后她才养成这个坏习惯的,但她那时说了好几次,小孩儿都没纠正过来,只好作罢。现在想想,是不是她真的太过宽容式教育了呢?
是多久以前呢?应该是快五年前,她和贺时晏决定分手。
彼时是他们恋爱的第四年,但他们正在经历第二个异地恋的年份,或者说异国恋,因为贺时晏毕业后在美留学。那年贺时晏一有时间就两头飞,当然不是什么浪漫爱桥段,他频繁回国是因为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夏蓝在那时候隐约悟到了什么,在细数贺时晏和她的不合适后,她提出分手。
而其中一条不合适之处就是:贺时晏总是认为她对夏存的管教太过宽容和放纵,无益于小孩的成长,而她讨厌他这样说。
啊,好难啊!
养孩子怎么这么难?
夏蓝无声哀嚎,把自己砸进懒人沙发里。夏存扭头看看她,关心道:“你怎么了?”
于是夏蓝端出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夏存在,你这样学习怎么会进步嘛。”
夏存歪了歪头,正色说:“你以前说假期就是要好好玩儿的。”
夏蓝一向主张要在人生的黄金时期留下难忘的记忆,所以该玩就玩,该抄就抄。不过现在她这样说:“以前是以前。”
“现在不一样了吗?”
“有点儿吧。最近和一个专家沟通了下,感觉我对你的教育方式的确有些不对啊……”
“你之前说现在的专家都很抽象。”
“……”
她之前到底说过多少话啊,这小孩儿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
“这位专家不一样,他有实战经验,不是纸上谈兵。”
夏存听到这里将笔放下,彻底转过身,靠着沙发边缘看她:“你是在说水野先生吗?”
“……”被发现了。夏蓝清了清嗓子,“这下你相信是专家了吧。”
夏存好像思考了会儿,然后从另一个角度问她:“为什么你要听他的呢?以前你很生气别人这样说。”
“哪有很生气?”
夏蓝反驳得无力,然后就被夏存一瞬不瞬地注视着。
经过多年的锤炼,夏蓝早就对她这副模样免疫,但无论她如何免疫,如何无动于衷,最后的结果都是妥协,因为她面对的是个很固执的小孩儿。
她没有糊弄过去,只好正面回答她的疑问,“因为水野他总是一副好像很可靠、很值得信赖的样子,你不觉得吗?”
夏存当然也这样觉得,但她没有表示赞同,只是静默,面无表情。
漫长的沉默中,夏蓝似乎洞悉了什么,表情突然有些认真,一边给福尔摩斯梳毛一边说:“少胡思乱想啊。”
夏存眨眨眼睛,仿佛也会意什么,这才回过头重新抄作业。
她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在游艇上时贺时晏对她说的那句话,心想或许她真的很明显。
她讨厌夏蓝交往的每个男朋友,除了初恋男友,但那只是因为她那时候还很小,而且那时夏青还照顾着她们二人,她并不害怕夏蓝被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