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只是尊上,”沈疑之盯着明尊,正色道:“我要与你定血契:我将为你解开灵脉封印,你也务必阻止剑尊裂天。”
明尊眯眼,认真审视着沈疑之。
两人心性太像,让他无法完全信任眼前的后生。
可对灵力的渴望终究战胜了一切。
若能重回巅峰,杀个神无乐又算什么难事。
“行,本尊与你缔约。”
二人说定,剑拔弩张的氛围转瞬消散。
沈疑之从缚灵索下脱困,起身揉着麻木的双手,这才想起一般问明尊:“尊上,谢问呢?”
“哦。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情郎啊。”明尊看向他,忽然一笑:“本尊将他五马分尸,装袋送回神剑宫了。”
沈疑之面色一沉,寒声道:“尊上,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明尊正色:“本尊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沈疑之当即召出上善,只是尚未出手,便察觉熟悉的灵息靠近。
“疑之!”
谢问推门进来,见他无虞,松了口气,立即上前将他护在身后。
沈疑之望着谢问背影,心底那点慌乱散去,从后抱住了谢问的腰。
“没事谢问,我也没事。”
谢问的手落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明尊见状大笑,出门前提醒沈疑之:“想登上仙门之巅,软肋外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尊一走,屋内的仙侍也散去。
谢问转身见沈疑之手脚都有捆缚后的红痕,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明显在压抑怒气。
沈疑之反扣住谢问的手,轻轻拍了怕,缓声道:“没事,已经成了。”
第二日,沈疑之带着急不可耐的明尊去了青蓬。
青蓬因为五十年前那一战,已经完全没落了。
曾经闻名九州的海岛集市,如今人迹寥寥。占据半岛的沈家,也被前来讨债的世家修士,洗劫一空。
沈家附庸经此一役一哄而散。
青蓬沈城,一蹶不振。
沈疑之走在这荒芜的长街,看着两边的断井残垣,忽然轻笑了声。
明尊:“怎么,看不得这些?”
“没有。”沈疑之:“只是觉得他们罪有应得。沈家长者支不起一家重担,为了安稳,竟献祭自家后辈,得到如今家族覆灭的结局,也算因缘果报。”
明尊对沈疑之的话不置可否,冷笑一声后,与他说起了沈期。
“你父亲年轻时说过与你一样的话。其实你和他很像。”
都是优柔寡断、难成大事之徒。
沈疑之不知明尊所想,并没有接话,临到灵鳌山脚,才再次开口,问起明尊与剑尊的恩怨,问他是否真会杀了这个曾经的结义兄弟。
明尊转头打量他,最后洞穿他的小心思,直接反问:“沈疑之,你我血契已成,我无论如何都得杀了神无乐,你又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根本信不过本尊?”
沈疑之:“我与尊上之间,原本就谈不上信任。”
明尊一乐,点点头不说话了,直至来到灵鳌法阵前,才望着石化的巨鳌,沉声道:“开始吧。”
沈疑之看了眼谢问,与他交换一个眼神后,走上前启动了灵鳌的献祭法阵。
法阵启动,金色灵光冲天而起。
天月宫修士随即在海岛上空结下法阵,预防有人偷袭。
沈疑之抬头一扫,漠然走入献祭法阵,割开手掌,任滴落的鲜血唤醒灵鳌。
明尊站在法阵外围,眼见封印一寸寸松动,苍老阴鸷的双眼泛起贪婪的亮光。
对对对!就这样,就这样!
只要他吸收了青蓬灵脉,何愁破不开天门,就地飞升!?
也只有沈期的儿子才会如此愚蠢,竟然相信他愿意拯救这天下。
这天下……何曾对得起他。明尊出身散修,少时受过多少世家贵公子的嘲弄,自己都记不清了。后来时移世易,他未将世家绝族灭种,已经算宽容,又怎么可能去救这天下。神无乐,这背弃他的人,他当然要杀,可那也得等神无乐将那天劫带到世间再说。
“疑之!”明尊身旁的谢问忽然爆喝。
无知的剑修看着自己的道侣被灵鳌吞噬当即想要冲进法阵救人。
明尊冷眼看着,见谢问力竭,立即派人将他拿下。
谢问被擒,满目猩红地看向明尊。
明尊却已无心管这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