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身陷天月宫时,明尊常当着众人的面儿折辱他。
如今他虽在沈疑之的帮助下脱身,但游走各方难免撞上熟面孔,为了一劳永逸,他索性毁了自己的皮相,只做沈疑之的无名侍从。
沈疑之一默,片刻后道:“是我思虑不周。”
“与兄长无由。”沈琅解释:“之前兄长送我去药谷取蛊,我见梁先生从不为自己的皮相所扰,便有此心。”
沈疑之闻言点头,见事已至此也不再纠结此事,转问沈期近况。
沈琅面色一肃,正色道:“近来聚集青蓬的世家之人越来越多,沈期明显坐不住,已经私下差人寻找兄长的踪迹。眼下时机成熟……”
他顿了顿问,追问:“兄长准备何时动手?”
沈疑之算算时间,把动手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七,也即旬日后。
那是他母亲的生辰,沈期每年都会在这一日去城外的旧居坐坐。
那是他们一家曾经生活过的的地方。
沈疑之念及此事有些恶心,说完便挥了挥,让沈琅退下。
“好。”沈琅不问缘由,主动担事:“那这段时间我还是在外探听情况,兄长有事随时唤我。”
沈疑之应下。
沈琅起身冲一旁的谢问颔首致意,随后覆面出门。
谢问起身送走沈琅,回来见沈疑之独自去了里屋,又跟了进去,从后拥住沉默站着的青年。
沈疑之靠近他怀中,许久后道:“其实……沈期最初不是这样的。”
谢问知晓此事。
在沈疑之幼年的记忆中,沈期确实算得上好丈夫、好父亲。
可当沈家遭难,他被迫接任家主之位,又为稳固自己的地位,另娶新妇、逼死发妻、献祭女儿……
人心翻覆,仿佛一夕之间。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人心如此变化。
“算了,将死之人,多说无益。”沈疑之只低落一瞬又恢复如常,准备修炼。
鉴于谢问恢复前世记忆后上道许多,沈疑之又摸出之前那本双修秘籍给谢问看。
谢问接过,翻了两页又将其放下。
坐在床头的沈疑之眯了下眼,闷声问:“还是学不会?”
谢问笑了笑,收了书径直来吻他。
沈疑之残余的负面情绪被谢问吻走,很快抱着谢问进入正题。
一番亲昵后,沈疑之趴在谢问胸膛问:“为何不与我双修?”
谢问哑声道:“非是我不愿,只是那典籍所载秘术需多劳累你,我不愿你如此,只想你愉悦。”
沈疑之闻言一怔,片刻后放开谢问,翻身面墙躺着。
谢问以为他生气,跟过去揽住青年细瘦的腰,轻声问:“这也算忤逆你吗疑之?”
沈疑之不语,沉默许久后才拉过谢问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
咚、咚、咚!
有力迅速的心跳隔着血肉传递。
谢问明白了,轻轻吻了吻沈疑之红透的耳尖,没戳破这难得一见的害羞时刻。
等待杀人的时间并无他事。
沈疑之珍惜与谢问相处的时间,除却修炼,便与谢问腻在一处。
如此十日转眼便过。
二人准备妥当,按计划行动。
只是临出门前,沈疑之拦住谢问,向他伸手:“把林延炼制的丹药还我。”
谢问一顿,拇指覆上食指的纳戒:“你早就知道了?”
沈疑之偏头看他,含笑的目光带着点默许的纵容。
谢问计划落空,只好将那两份丹药匀一份给沈疑之。
沈疑之接过丹药,走近抱了下谢问,轻声道:“谢问,别怕。我们都会活着回来的。”
谢问点头。
沈疑之又摸了摸他的脸,随后出门与沈琅碰头,去了城外。
这是个阴雨天。
海面并不平静,席卷的海风带了渗人的凉意。
沈琅追着沈疑之,迅速汇报着沈期的动向,“他辰时出门,如今应该已经到城外旧居了。”
沈疑之:“他带了多少人?”
沈琅:“不清楚。以我如今的修为,只能感到沈期一人。但距离太远,可能不准确了。”
沈疑之大体有了数,出城后便与沈琅分开,独自去杀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