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府大门紧闭,值守仙侍瞧见沈疑之,上下打量一番,看他衣锦饰玉,腰间还挂着世家大族专属的灵通玉佩,立即堆满笑容,迎上前来,“拜见小仙君,敢问小仙君要寻何人?”
沈疑之:“李容。”
仙侍一愣,冲身后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同伴立即转身,推开一道门缝,想要挤进府中。
沈疑之此时出手,悍然轰开李府大门。门板被击飞在地,院中遮掩不住的血腥气,弥漫出来。
沈疑之掠过震惊的仙侍,走进李府。
李府瞧着十分气派,装潢样式已然改弦更张,带了南冥洲仙家楼阁的影子,奢靡而堂皇。
可惜前院富贵阴影之下的青砖地面,流满了干涸的鲜血。
沈疑之循着鲜血的源头,看见了狗笼中被疯狗撕扯得零零碎碎的李容的尸体。
小孩儿完完整整来,如今却连一块儿完整的肉也找不出来。
“仙人?”
很快,有一中年男子从后院跑出,惴惴不安地跪迎沈疑之。
沈疑之垂眸,扫一眼地面的中年修士,淡淡问:“你是李采的叔父?”
“呃,是、是……”中年男子犹豫着回答,似乎在思考眼前仙人为何提起这晦气的名字。
可不等他想明白,便觉脖颈间一凉。再低头,脖颈鲜血喷涌而出。中年男子瞬间瞪大眼,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头颅正在位移。
“咚——”
李采叔父的头颅跌落在地,双目瞪圆,死不瞑目。
“诶,这……”仙侍有些无奈,虽然死个小小散修无足轻重,但到底是打了他家主人的脸。
“小仙君,”仙侍趋步上前,佯装恭敬,试探问:“不知这低贱的散修何处惹了您?不如这样,我这就去通知我家主人,让我家主人亲自来向您赔罪,如何?”
沈疑之震掉剑身之血,转身问:“你家主人是何人?”
仙侍正等他这句话,闻言昂起头,扬声道:“南冥洲,明尊宠亲,月妃本家杨家嗣子杨月城……的表侄儿柳三少是也。”
“柳家?”沈疑之将手中剑插回谢问的剑鞘,细细想一番后,冷声讥讽:“就是那个攀附杨家不成,险些被逐出南冥洲的柳家?那真是好大的名气啊。难怪不在南冥洲经营本业,反倒跑来东洲隐姓埋名做起下九流的营生,真是可怜呐。”
“呃这……”仙侍面露难色。他方才所言,本是为了搬出主家身份吓退这不过金丹初期的小子。可如今听他口气,倒不像是一般人。
仙侍低了点头,收了些许傲气,正色问:“敢问小仙君何处人士?”
“这就要请你家主人亲自来问了。”
仙侍脸色一变,由于拿不准沈疑之身份,不敢擅作主张,只得遣同伴去问上峰意见。
约摸一炷香后,通过层层通传,一道狂傲虚浮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哎呀,不知何处仙君来此,竟是柳某怠慢了,勿怪勿怪。”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衣着骚包的南冥洲世家子从影壁后绕出。他面容比声音虚浮,眼下青紫一片,手上还搂抱着一个清秀的少年,显然长期浸淫.色.欲中,早失了修行的定力。
等定睛瞧见容色惊人的沈疑之,瞬间两眼放光,把什么都忘了,推开怀中少年快步迎了上来。
“哎呀呀,原来还是一位美……”
利剑出鞘,冷不丁抵上柳三脖颈,拦住了柳三想碰沈疑之的手。
柳三一顿,下垂的眼角斜睨向执剑的黑衣剑修,虚浮的脸色沉下来,又威胁般看向沈疑之,“美人,出门在外,还是应当管好自己的狗啊。”
他无疑是把谢问当做沈疑之的剑侍。
一个带着金丹期剑修出门的世家少爷,背后能有多大的势力?
柳三有恃无恐,赤.裸下流的目光流连在沈疑之的细腰与脸蛋。
沈疑之面不改色,指着门外长街,平静问:“如今扶花镇的生意,可是你在管?”
“哈哈,小本买卖,不足一提。美人若是看上了,只管拿去。”
“是吗?可惜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那美人喜欢什么呢?”柳三伸手捏住抵在喉间的利剑,□□着邀请沈疑之:“要不美人与我一同回飞舟,我们把酒言欢,细细商量?”
“这就不必了。因为,”沈疑之瞬间抬手掐住柳三脖颈,将人狠狠贯在地面,声音仍旧平静:“我只看上了你这条贱命。”
“呃啊……”柳三后脑勺着地,摔得脑子发昏,一身元婴修为仿佛被锁住般,完全释放不出。他睁眼看着上方气定神闲的沈疑之,心中再无淫邪之意,只觉背脊发寒。
怎么会?自己怎么会被一个金丹初期的小子制服?
“仙人……”
“三少!”
周遭霎时间乱做一团。有人上前施救,有人通知救援。瞬息间,沈疑之与谢问便被柳三带来的仙侍包围。
柳家虽然不算仙门顶级世家,但也与明尊的姻亲沾亲带故。是以门下仙侍实力不弱,俱是元婴期修为。如今十数元婴期修士结下法阵,强大的灵威震得沈疑之胸口发闷。幸得谢问拔剑相护,他才没就此脱手,让柳三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