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起的作用很微弱,一瓶倒下去,血液还是流着。药箱里面没有干净的布条,徐聿洐想了想,解开衣袍,扯开中衣干净的一角,撕成条状,按到那骇人的伤口上,给他包扎。
身上都是无形的捆锁,魂体被紧紧攥在躯体里,让他难以动毫半分。应惑睁开眼,迷糊之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上乱动,身体各处都抽疼,应惑痛苦地闷哼几声。
还在给他包扎伤口的徐聿洐注意到他的动静,抬起头看他。
“疼吗?”
应惑被这一句话弄得清醒过来,迷茫的视线瞬间聚拢,他微眯起眼,看向徐聿洐,重哼了一声:“本尊可不会疼!”
徐聿洐微一顿,沉静的眼眸望着他逞强的脸,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低头给他处理伤口。
“放开你的手。”应惑眉目唾弃,语气很不悦,“本尊还不需要你一个凡人帮助。”
徐聿洐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止手上的动作,继续给他包扎,等包扎好,才松开,不过很快,白色的布条就被血液渗透了。
应惑轻嗤了一声:“多此一举。”
徐聿洐在一边坐着,低敛着眉眼,没有说话。应惑挣扎了一下,锁链一阵响动,他停下来,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呼吸虚弱,闭上眼睛。见他没有了动静,徐聿洐抬起沉静的眼眸看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马车在道上疾驰而行,上下一阵颠簸,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徐大人。”马车外面传来恭敬的声音。
徐聿洐起身,撩开窗帘。车夫递给他一个食盒笑道:“徐大人,你还没有用膳吧,这是膳食。”
“谢谢老伯。”徐聿洐笑道。这次出行,徐聿洐带有侍从,但是白观道长不太放心,自行找了一个马夫来运送应惑。
“这是小人该做的。”马夫笑道,“徐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即可。”
徐聿洐客套地回了两句,抱着食盒,放下帘子,回到马车里面,坐在应惑的正对面,打开食盒,拿出饭菜,放到一边的桌案上。
嗅着饭菜的香味。应惑鼻翼轻轻动了动,他张开眼,他这段时间,一直被锁着,没有进食,他魂体不饿,但是躯体饿极了,严重失血导致躯体的活力流失,而他对躯体的控制也因此减弱。
好饿,好饿。若是能填饱肚子,让这躯体恢复过来,他就有机会操控这躯体了。应惑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饥肠辘辘。
注意到他的目光,徐聿洐抬起头看他,低着声音道:“你饿了吗?”
应惑低咳了几声,声音极度干涩:“水。”
徐聿洐闻言,问道:“你要喝水吗?”
“水……”应惑沙哑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徐聿洐倒了一杯水,放到他身前,温和着脸道:“你要喝水吗?”
应惑微眯着眼看他。徐聿洐循循善诱道:“你若是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给你喝水。”
应惑很不屑地轻哼一声,闭上眼睛,没有理他。徐聿洐也没有强求,把水碗放回到桌案。
连续走了几天的路,离长行山越来越近。应惑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眼,他不吃不喝。徐聿洐在一边陪着他,除了偶尔给他清除一下血迹,其他时间都是不言不语的。
“就要到长行山了。”徐聿洐从马车外面进来,看向闭着眼的应惑,有些遗憾道,“白观道长说,一到长行山,白观道长便会把你的魂体封印住,到时候你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应惑艰难地掀开眼皮,瞥他一眼,又敛了下去。
“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徐聿洐道,“难道你就甘心就此被封,以后就永远暗无天日吗?依照你的修为,你身上那道伤口,若是能好起来,肯定比白观还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