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败的脸色顿时氤氲出怒色,二话不说攥紧周霆琛前襟把人甩到墙面:“你再说一遍!姓周的,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货色,就凭你也配!”
面对一双恨不得撕了他的脸,周霆琛面不改色,反手抓回去,冷笑:“原来这句话能让你破防,可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当初何金玉对我视若珍宝,现在我只是犯错惹他不开心,只要我能拉着你们一块进监狱,何金玉就会相信我是真心的,到时候还是会原谅我的。”
“你住口——”
“我记得你的病很严重了吧,郎家突然添了个二少也是因为你活不了几天了,你不用担心,法律会酌情考虑让你在家里服刑,如果你还能再多活点时日,还能看我跟何金玉和好的那天。”
“我让你住口!听到了没有!!”郎庄愤怒至极,俊美的五官抽动扭曲,羸弱的病体也因暴怒变得健壮起来,对准周霆琛嘴角旧伤就是一拳头:“都现在了,你还做着白日梦呢!你跟金玉已经完了,彻底完了!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算计他吗?好,我现在好好告诉你,我折磨他全是因为你!”
不知道是那一拳还是他的话,周霆琛有明显怔愣,还没等反应,便又是一记拳头砸在脸上。
郎庄拎着他,狞笑道:“谁让你进秋冰别苑的,谁让你勾引金玉的,竟然还敢让他对你念念不忘?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你,我跟何金玉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他早就是我的了!他喜欢的人早就该是我了,我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什么……”
“住嘴!”第三拳下去,郎庄眼底赤红一片,隐隐窜动怨愤的恨意,沾了血的手背不可控制的颤抖:“毁了何光不是因为斗争,也不是因为你那天马行空的猜想,而是因为你,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跟他先认识的是我,为什么一见到你他就跟丢了魂一样,我就成了那个最不起眼的,为什么!!”
周霆琛没来之前,秋冰别苑里就数他跟何金玉关系最好,何金玉最护着的就是他,明明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正常的。
“只有我才知道他的好,我才是最懂他的那个,所以我需要一个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区区一个何光算什么?为了他,我可以不择手段,抛弃一切!”
“你混蛋……”周霆琛咬着嘴角的血,眼睛痛恨地瞪着他。
“混蛋?”郎庄不以为然:“看来你很瞧不起我,可你又能好到哪去。我听何不凡说你曾经资助过一个被秋冰别苑辞退的保姆,后来这些钱治好了她儿子的病,供她女儿读了大学,改变了他们一家人苦难的命运,你还因为这件事对金玉耿耿于怀十几年。哼、若是让别人听了,还真会感叹是个催人泪下的童话故事。”
周霆琛眯眼:“你说这些干什么。”
郎庄阴恻恻笑了:“因为,那个保姆摔坏的是金玉的爷爷亲手做了半个月的模型,是老爷子生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而且,保姆是受我指使,故意的——”
他特意拉长了尾音,生怕周霆琛听不清似的。
要不是听何不凡提起,他根本想不起来当年还发生过这件事。
可周霆琛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当事实的真相以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撕开口子裸.露出来,无疑在他心口又捅了一刀。
“你说什么——”
“我说,你因为当年连我都忘了的一件小事,厌恶了何金玉十几年。”
周霆琛如遭雷亟,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郎庄痛快大笑松开手,他瞬间无力从墙面滑落跌坐地板,嗡鸣的大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别再骗我了,当初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郎庄居高临下睥睨他,语气发冷:“亲眼看见?你若不是亲眼看见,她这场戏可就白演了。你刚才不是义正言辞为金玉打抱不平吗?不是很大义凛然刚正不阿吗?继续拿出来那副态度啊,让大家都好好看看你周少的‘善良’。”
周霆琛心彻底沉下去,飘忽的眼睛乱眨,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
“何不凡真是个废物,我拨了身手这么好的一批人给他,竟然还没把你弄死。你要是早点死在小岛就好了。不过现在这个结局也不错,在我死前,也算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郎庄喃喃自语,不再管地上那个,整了整衣服的褶皱,又恢复到往常盈盈带笑的模样。
这次门页被彻底推开,破旧狭隘的阁楼外冬日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与彻骨的冷风一同来的,还有何金玉。
何金玉抬眼,漆黑的瞳孔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缄默不言地注视着他。
郎庄推门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错愕转瞬即逝,旋即浅笑:“金玉,你别担心,周少人年轻经验少,差错东西也是常有的事,把我关在这里也只是问一些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