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溪握紧药品,再次道歉:“对不起。”
秦暮忽然笑了一声,感觉很爽的样子,指了指旁边的南派组长:“你来教教他。”
林见溪乖乖跟着组长学习。
组长也是个会看人下菜碟的,瞥见他不受待见,语气就很差——
“你手抖什么抖?”
“不是告诉你这机器的使用方法了吗,怎么还是错的?”
林见溪很慌张地为自己辩解:“你骂我……我紧张。”
组长一愣。
他的声音着实太好听了,带着冷调,偏偏又夹杂着委屈。
“咔哒。”
手枪上膛的声音。
秦暮啧声,手枪顶住了组长的脑袋,狠厉道:“我让你教他不是让你犯官瘾的!”
“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组长吓得哆哆嗦嗦,不仅骂不出来了,甚至话也说不利索,最后给他找了个费时间的活,自己不再出声,躲在一边装鹌鹑。
很长时间才会过来指导一句。
“……”林见溪内心平淡。
南派的人果然疯,随身带枪。
林见溪得到了一丝清静,但随着组长教的越多,他的呼吸就越发地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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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是个工作狂,每天的时间除了工作就是抱着他亲,林见溪的大部分时间也是在陪江延工作,所以对对方的实验习惯非常清楚。
江延对离心机的平衡校准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严格要求。
每次放置样本管后,对方都会用手轻轻转动一下转子,感受那绝对平衡带来的顺滑感,才会满意盖上盖子。
林见溪曾笑着吐槽江延有强迫症,对方也不否认,并且严格要求所有人都必须这么做,调侃只有强迫症才能做出最准确的数据。
江延调整旋钮时,从不直接拧到目标值,而是会反向旋转一个角度,消除齿轮间隙……
江延得到实验数据后,不会立即记录,而是会调出另一个实时计算窗口进行交叉验证。
江延完成所有操作后,会用手掌轻轻拂过仪器,像是在和老朋友告别……
江延……
林见溪彻底愣在那里,表面冷静,实际心里已经杂乱如麻。
——为什么这个组长的实验习惯和江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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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溪吞咽口水,他称药品的时候,余光瞥向南派的实验员。
实验员a放置样本管转动转子,实验员b手轻拂仪器,实验员c消除齿轮间隙……
“喂,你怎么把药粉洒出去了!”组长喊道。
林见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颤了起来,他想立即质问秦暮这是怎么回事,但单向玻璃外很有可能站了好多人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不能轻举妄动地做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南派的实验员全是江延的学生?怎么会这么巧,无一例外全部是呢?
林见溪用小刷子清理桌面,实际已经听不进去组长的任何一句话。
难道南派招实验员的要求必须是江延的学生?
可是江延在做老师的时候并没有这些可以称之为“强迫症”的习惯。
林见溪的心猛地下沉。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江延在南派。
这些实验员,全部是这段时间,江延亲手带出来的。
老公……
林见溪垂下睫毛。
你是被威胁了吗,你过得还好吗。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林见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的这次实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验结束大家都离开后,他作为唯一的助理留下来打扫卫生。
他拿着扫帚扫地上看不见的灰尘,平时这个时候,江弥会留下来帮他,但今天情况特殊,所以只有他一个人。
秦暮。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林见溪似乎能感受到那房卡,正隔着薄薄的布料在磨他的大腿。
他闭上眼睛,扶着扫帚缓缓蹲下身。
疲惫。
头疼。
“警告!警告!”
“异常警告!”
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光开始旋转闪烁。
噩梦般熟悉的场景。
一样的实验室,一样的红灯,一样的只有他一个人。
千钧一发之际——
几乎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本能,林见溪大步迈向主控台,视线至上而下搜寻错误数据。
这次很快他便找出了问题。
是有人篡改了程序,导致安保系统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