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点了点头,这件事一刻没有落定他就一刻得不到安稳。不管结果是什么,他都想快点面对。
郁斯年摸摸他的头,然后拨通了电话。
最先到的并不是警察,反而是律师,录口供过程中郁斯年不能在场,所以他需要让一个绝对可靠的专业人士来陪同跟帮助牧野。
“你好,牧先生。”看起来就很干练利落的女士对牧野伸出手,“我是刘蔷,你可以叫我刘律,一会儿我会全程陪同你录制口供,其中有任何存疑或者不确定的部分可以及时示意我,我会帮你解决。”
“这是一起非常典型的绑架案,凶案现场,作案工具,包括他们发送的勒索短信,以及你的验伤报告都已经被我正式提交。虽然检方提出你有防卫过当的嫌疑,但是我合理分析过案发现场以及你的病情鉴定。你的反击明显是出于避险目的的正当防卫,所以我会为你做无罪辩护。”
“一会你不需要紧张,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之后的一切都由我来解决,好吗?”
刘蔷看起来强势严厉,笑起来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牧野听过她的话,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好,拜托您了。”
录口供过程比牧野想象得复杂艰难,警方的态度很好,可他们会就一个问题多次询问,试图查找牧野的口供是否有细节处的纰漏或者前后不一致。牧野庆幸自己完全没有说谎,不然在这样的高强度问询下,很难有人能滴水不漏地继续自己的谎言。
警察离开后,牧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郁斯年很快回来,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刘蔷给牧野打起了强心剂。
“问题不大,现场情况跟我们预测得所差无几,牧野的动机绝对合理。”刘蔷并没有完全打包票,但她轻松自然的态度已经让牧野放松了很多。
“后续的问题我来处理。”她笑着看向牧野,“你好好养伤就好。”
“谢谢姐姐。”
听到牧野的称呼,刘律脸上的笑容更和蔼了一些,“不客气。”
郁斯年把她送出了病房,面对郁斯年,她的话就更加直白。
“陆吉原本就是在逃通缉犯,他过往的前科也会影响陪审团对他的意见判断。受伤最严重的张庆,也只是牧野在性命垂危的状态下才做出的反击,这个案子胜算很大。”
“好,麻烦你了。”
“应该的。”
这句话刘蔷说得心甘情愿,在正当防卫无罪辩护这个领域她是绝对的大拿。这样临时地找到她并让她连夜做好一切预案准备,郁斯年是花了大价钱的。
郁斯年并没有再跟她多谈,现在牧野身边不太离得了人,而且郁斯年也不愿意跟他分开。
郁斯年快步走回房间,“饿了吧,我让阿姨给你熬了米粥。”
牧野摸摸自己的肚子,“是有点。”
快速的脑力活动之后人确实很容易饿,牧野双手都缠着纱布,所以粥是郁斯年喂给他吃的。
他一边觉得这样有点小题大做,一边又觉得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其实还挺好的。
吃过晚饭之后郁斯年还推着牧野出去转了一圈,牧野本来想自己步行出去,可他被刀疤男踢中的左腿还肿着。他试着在病房里走了几步,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趁得他双手脖颈甚至是额头上缠得纱布更加可怜。
所以最后牧野还是妥协了。
不过被郁斯年推出病房的时候他还是试着发出疑问。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不用缠成这样吧。”他身上的外伤都不算特别严重,不过嗓子却哑得格外厉害,这是他两次被锁喉导致的。
“怎么不严重?”郁斯年至今都不敢回想他接到牧野时候的样子,对方浑身是血,脖子上一片青黑。牧野就这样在郁斯年怀里失去了意识。
郁斯年第一时间安排人封锁现场,控制住里面的劫匪配合警方取证。然后又把牧野送到医院,趁着对方检查的时间他听薛哥给他汇报现场情况,包括他根据现场痕迹分析出的打斗过程。
郁斯年头脑清醒地安排律师去了解情况收集证据,又提醒医生帮忙留存档案做伤情鉴定。
等处理好这一切,看到安然躺在病床上被医生宣布情况稳定的牧野,郁斯年这才发现,其实他的手一直在发抖。
重新握住牧野的手,郁斯年终于觉得自己的心脏再次恢复运作。
他把牧野推到人工湖前,然后半蹲在牧野面前掏出了一个首饰盒。
牧野一怔,郁斯年示意他打开看看。
“可,可是。”牧野尾音发飘,“可是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郁斯年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牧野被他笑得发晕,呆呆地问你怎么了?
“我还没有那么急。”郁斯年脸上笑意未减,然后他主动打开了手里的首饰盒。